颜忠戊被她堵的脸色铁青,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她身旁的颜景一,却忍着没有再说话。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有退意,明显都在僵持着。颜景一看在眼里,心里却着实不想再这么耗着,今日起的太早,他还等着回去补补瞌睡。想罢,他拍了拍老太太的手,站起身道:“孙儿本不想这么早说的,可实在不忍祖母替我忧心。不瞒祖母,孙儿已求得今年科举考试的名额,再有几日便该去贡院笔试。时间紧迫,孙儿还想趁着这几日抓补抓补,是以才会去那文斗会上一观,也好探探各自的底。”
颜景一这一番话不亚于一场晴天霹雳,直震撼得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颜景皓,满脸的惊愕掩都掩不住,直过了半饷才呐呐道:“大哥要参加科考?这...这怎么可能。报名时间已过,且...且......”且不是被我算计被扣上了蔑视律法的罪名勒令禁考三场了吗。
颜景一笑了笑没吱声,转头对着满脸惊喜之色的老太太道:“祖母,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孙儿今日也乏了,就先回院子了。”
老太太显然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来,朝着他点头连声道好,直看着人走远尚且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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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知道颜景一要科考,颜府上下俱都忙碌起来,府里的一切统筹安排皆以颜景一的院子为重,不论吃穿用度都紧着他先挑,就盼着他能高中光耀门楣。那颜景皓和颜景霓二人也反常的没过来找茬,还遣人送了吃食过来,也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些什么,不过即便有谋划颜景一也没空理会,这几日他连连翻阅诸多文献及笔记,又从系统那弄来许多的皇室资料,一心只为几日后的科考。
就这么紧赶慢赶的,终是到了科考这天。
清晨,颜景一在颜府上下的期盼中上了马车,因着科考需有三日,是以他将小虎也带上了,一来是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二嘛,也能陪着他聊天解解闷。
到得贡院门口时,颜景一先遣了小虎去排队验柬书,他则下车打量四周的环境。贡院四周高墙耸立,红墙黑瓦延绵至远处,紧挨着围墙里,具是青葱树木,有好些树枝自里头伸展出来,郁郁葱葱的枝条随风摇摆,似在向前来会考的众举子招手。门前两只大石狮端坐,五官凶恶又威严,衬得贡院更加端庄肃穆。
正看得起兴,身旁忽然响起一道略微尖锐的男声,语气听上去轻蔑又讽刺:“哟,这不是丞相夫人嘛,怎的也跑到这贡院来凑热闹?莫非前几日举子斗文大会看得尚不过瘾,又跑来贡院围观举子科考了?这丞相倒是挺疼你的,这样的地方也能由你放肆。”
一番话引得无数举子回头观看。
颜景一转过身,认出那人正是那日清风阁跟在黎志远身边的男子之一——云之献。正逢小虎验完柬书出来,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家公子是来参加科考的。”
“参加科考?”云之献夸张的大叫一声,“如今什么人都能来参加科考了吗?一个连报名都没通过的人也敢来贡院凑热闹。”说罢上下打量他一阵,笑道:“谁说只有女人貌美才能惹英雄倾倒,男人也照样可以嘛。即便无才学傍身,只要嫁个有能力的男人,不照样能越级进了这贡院考试。你说是吧,丞相夫人?”
“嗯,说的很对。”颜景一笑着拍了拍手,全然不见被人羞辱的恼怒,“只可惜这样的运气云世子是享不到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长得出这样一副好皮相的。”
“你无耻!”云之献显然没料到他竟然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羞辱,当即跳脚道,“堂堂七尺男儿,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我要是你,我......”
“可惜你做不了我,”颜景一挑眉截断他的话,笑的越发温柔,“我不但以色侍人,我还要仗着他的势为所欲为,做尽我喜欢的事,你能奈我何?倒是云世子,既如此讨厌男人,何不挥刀斩了跨.下那玩意儿,也省得整天看着碍眼。”
看着云之献被他堵的面色铁青,他心情甚好的摇了摇折扇,末了补充道:“不过...像世子这样的面皮,怕是斩了过得亦是生不如死,毕竟像阿寒这样权势滔天又痴情不改的毕竟世间少有,你这面皮也不顶好看,啧......真是难为你了。”
云之献简直后悔来招惹这只恶魔,这怕是他迄今为止遇上的最难缠也最毒舌的人了,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还得反过来被他气得半死。也不知这人怎的那般伶牙俐齿,明明外表看上去那般随和无害好欺负。
正逢此时丞相府的吴郡过来,直奔颜景一跟前,双手呈上一只锦盒,态度恭谨道:“公子,这是大人遣在下送来的月芽,前几日南疆刚进贡的新茶,据说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大人还带话,让您紧着些身子,会试完毕他再来接您。”
颜景一笑着接下,又同他寒暄了几句,直至贡院大钟敲响才与人作别。转身瞧见僵立一旁的云之献,笑着道:“这茶世子怕是没喝过吧?不若取些去尝尝鲜?”见他依旧望着吴郡离去的方向,他忍不住挑眉道,“放心,阿寒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