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便是南陵姜太后的寿辰,或许他只是路过?”
“不会。”她抬头看向珠帘之外,声音也飘然如梦。“沐轻寒马上就要到金凰了,却刻意放缓了行程,你知道这是为何?”
“这…”底下的人被问住了,恭敬道:“属下愚钝,还望殿下点播。”
寥寥茶香缕缕飘起,缭绕在她指尖,也掩盖了这一刻她的表情。
“别忘了,那位慕容三小姐可是他的义妹呢,据说他向来对这个义妹极为宠爱,更甚自己的亲妹妹。”
“这个属下倒是有耳闻。”那人道:“说来也奇怪,那慕容三小姐从前名声那么臭,偏生有人那般宠着她,便是她杀人放火犯下弥天大罪,那沐太子却甘愿替她顶罪。十四年前,若非他,只怕慕容三小姐早已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唏嘘着停了下来,又道:“如今慕容三小姐在金凰,沐太子为何临门而不入?”
“你没瞧见昨晚在宫里,云墨是对慕容琉绯如何不寻常?”
“说起这个属下也觉得奇怪。”那人奇异道:“慕容琉绯失踪了十多年,突然出现在东越,还被云太子保护得那么好,之前也有传闻说云太子只怕有意娶这位三小姐为太子妃。不过那只是传闻,真相到底为何,没人清楚。要说那南陵慕容府虽然是世家大族,但早已不如从前风光。云太子乃东越皇族唯一子嗣,他的太子妃必定身份高贵家世清白,且才貌双全。且不说那慕容三小姐以前种种,好歹她也是别国之人。云太子若要娶她,图的是什么?他那样的人,断然不可能如此费尽心机的保护一个人人唾骂的女子。但以昨晚宴会上他所表现出对慕容琉绯的态度,真是耐人寻味啊。”
“图的什么?”
她端起茶杯,眼睫垂下,借着雾气掩盖了眸中神色。
“云墨再是天纵奇才心机深沉,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她转动着白玉杯,幽幽道:“就如你所说,一个对他来说毫无利用价值且可能会有辱他声望的女子,他为何要百般讨好呵护如宝?”茶杯放下,她语气三分平静七分了然而后的漠然。“说到底,不外乎一个‘情’字而已。”
底下的人没有说话。
她又兀自一笑,“不过他的到来只怕还是会在金凰引起不小风波,罢了,让她们各自猜去吧,我乐得清闲。”她拍了拍手,语气又带上了几分玩儿。
“他一大早就把慕容琉绯带出宫去了,生怕在宫里有人伤了他的心肝宝贝似的。”
“十一皇女似乎对云太子…”
她轻哼一声,淡漠的说道:“她这些年越发的骄狂,云墨是什么人?岂能是她可以觊觎的?不自量力。”她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内室而去。
“我先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记得叫醒我。今晚西街可有花灯会,今年只怕比往年热闹。”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倒是想瞧瞧,这位云太子又会有什么手笔…”
“是。”
……
月华初上,人影如梭,皇都城里热闹非凡,夜空被星子点亮,照见那更为明亮而美丽的花灯。也照见,那些执手花灯的笑脸,憧憬而期盼。
金凰国民风较为开放,便是那些自幼养在闺中的男子,所受的礼教束缚也不多。偶尔出来走动走动也无妨,如这般有名的灯会,自然不会错过。是以今晚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贵族子女,都争相出门,参加花灯会。街上随处可见卖花灯的,花灯的式样千奇百怪,又精致美丽。
盈盈幽火,彩云霁霁,漂浮在河面上,唯美而静谧。
凤君华和云墨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第一因为身份,第二因为容貌。所以一路走来,已经不少男女对着两人露出惊艳痴迷的目光。但不知为何,却没人敢上前搭讪。只是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凤君华很是不舒服。
“这里好多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或许是做杀手的原因,她性子冷淡孤僻,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
云墨一直牵着她的手,避免她被人群冲散。
“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热闹了。”
“是吗?”她不以为意,“我都忘记了。”
他脚步顿了顿,“忘记了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就是。”
回头对她一笑,万家灯火明光辉煌,照亮男子眉眼如碧玉连珠,看着女子的眼神更是温柔似水,周边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难得来金凰,岂能错过一年一次的花灯会?”
她皱了皱眉,“这里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这好办。”他揽过她的肩,纵身一跃便飞了起来,足间轻点,踏过行人肩头,眨眼间便跃到出了人群,来到一处清净之地。
“姐——”
慕容琉风刚拨开一群人,四处寻找,都没有看到凤君华的身影,他有些气闷。
“不是说看见我姐了吗?人呢?”
随行侍卫苦着脸道:“世子,方才三小姐是在这里,不过已经被云太子带走了,或许去了别处,要不属下再着人继续找找?”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慕容琉风板着脸,没好气的吩咐。
“是。”侍卫连忙应声而去。
慕容琉风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身边的中年清俊男子讨好道:“师尊,您别急,我打听到姐姐被云墨带来参加花灯会了,左右不过这条街,很快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