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一块皮…”
他声音忽然一顿,目光落在那块人皮上慢慢显现的血迹上,然后他僵在原地,猛然看向站在牢门外一脸茫然的凤君华。
一瞬间他眼神悲切而震惊,一瞬间仿佛了悟了即将而来的天崩地裂亦或者世界毁灭也不及的疼痛和绝望。
“你怎么了?”
她站在外面瑟瑟发抖,不明白此刻他心中的震惊和沉痛。
她站在外面瑟瑟发抖,不明白此刻他心中的震惊和沉痛。
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她皱了皱眉,想要走进去,然而由于看不见,这里路又不平,她一个踩滑险些摔倒。风声一紧,他已经飘了出来,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腰。她稳定下来,他却没有如以前那般放开她,而是突然用力的将她环在了怀里,手中力道十分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凤君华怔了怔,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伸手去推他。
“明月轩,你怎么了?快放开我。”
她看不见,看不见他此刻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沉沉的心痛以及莫大的悔恨自责。
“丫头。”
他开口了,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淡漠平静,也不是那种滴水如石那般在水中激起浅浅涟漪,而是压抑的深沉的波涛汹涌,令她去推他的手都为之一怔。
“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是推开了他,而他也在刹那间恢复了冷静,但眼神却不平静。此刻他十分庆幸,庆幸她失明,庆幸她看不见,也十分庆幸带着她来了这个地方,庆幸那人临死写的血书落在了他的手上。
不能给她看见,必须毁掉。
“没什么。”
他一面云淡风轻的说着一面运功去毁那人皮,却不想那人皮居然毁不掉,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他心中一沉,只得暂时将那些字迹遮掩,以后再想办法毁掉。
“只是看你似乎很冷,所以想给你取暖而已。”
凤君华皱眉,这明显就是借口。
“不想说就算了。”
谁让她现在是个瞎子呢?况且他们之间除了那什么师门祖孙的关系,什么也不是。也许他是觉得有些事情告诉了她会影响他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不告诉她的吧。
只是,禁渊还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失常?
“走吧。”
她还在思考,他已经拉过了她的手,足尖轻点便离开了这个地方。抬步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挥袖,轰然一声,水牢倒塌碎裂,只剩下冰化作水的声音,慢慢浸入了海水之中。
他回头,揽着她的腰离去。
……转眼间,凤君华和明月轩在玉晶宫已经呆了三天。明月轩日日给她调养身体,总算把之前消耗的真气都给恢复了一些。和云墨一样,无论明月轩用尽多少方法,始终无法将凤君华的眼睛给治好。对此凤君华很乐观,“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之前她对凤含莺说的那样,她瞎了,就不用亲眼看着云墨娶别的女人。
多好啊。
明月轩没接话,只是问道:“打算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
“三天。”
她呵呵一声,“这海底无白天也无黑夜,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这里是不分白天黑夜。”他道,“但一天总归只有十二个时辰而已,仔细算起来,其实还不到三天。应该是,两天零十一个时辰又一刻钟。”
她怔了怔,从他淡漠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珍惜,珍惜这两天零十一个时辰里的点点滴滴。
是因为,她吗?
她偏过头,避开他温暖的眸子里深刻的情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上次去水牢里见过潭渊以后,他总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她的眼神。虽然她看不见,但也能看见他此刻仿佛不再遮掩那些隐藏的情愫和温柔。丧失了视觉以后,听觉就格外的灵敏。她记得,明月轩是不爱笑的。然而这两天以来,他总是时不时的笑得温和又柔情满溢。
即便是看不见,她都能感觉到那样涓涓细流的情感。
就如同失去记忆之前,那个人看她的眼神一样。
“今天吃什么?”
说起来很难相信,若非亲身经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明月轩居然做得一手好菜,比皇宫里的御厨做的菜还好吃。她也佩服他的未雨绸缪,竟然早早的让人在这里准备了食物,好似打算一直在这里生活一般。
她不知道,如果有可能,如果他能有这个机会,即便是在这海底世界生活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他明白她心里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即便提前让人将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即便他准备的一切足够他们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也不过只是一个空无的念想而已。
然而能抓住这短暂几天的镜花水月,其实也是不错的。
至少,比他以为的要永生顾忌虚无要好很多。
哪怕,未来她离开后他的生命便剩下永无止境的孤独和回忆的疼痛,那也一辈子无悲无喜无痛无怒来得充实。
逃亡、追逐、拼杀…以及那些夜晚里无声的陪伴,和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哪怕她不说话,哪怕她最多的表情是发呆,至少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至少在那一刻,捕捉到她每一分表情的人,只有他一个。
“前段时间你身体太虚弱,我不敢给你吃大补的东西,如今你身体好一点了,可以适当的吃一些补气补血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