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引喊道,“公主在门口,还不来开门。”
文苒听见了直皱眉。一旁丫头不敢怠慢,也不去管文苒的吩咐赶紧前去开门。
殳引和芜霜进屋,文苒仍靠了床上未起身相迎。芜霜心说他是淇国太子,身份地位本应与我相当,自不去多恼,至了床头才见到人。芜霜虽才十三四岁,然分辨男女俊俏已有自己一套看法,见文苒肤色白净,容颜清秀,慵慵懒懒靠了床上,不禁脸上一红,不敢直视过去。殳引也觉文苒面有倦意,便关心道,“你又怎么了?大白天竟然睡的这么昏。”
文苒抬眼皮瞧他,道,“我又不似你,有人陪着玩。”
芜霜听了更是不敢做声。
殳引道,“我们这不来找你了麽?这位便是芜霜公主。”
文苒自芜霜进屋都未正眼看她,此刻听殳引说才瞥过眼去,淡淡的唤了声“公主殿下”。
芜霜道,“淇太子不必拘礼。”
文苒冷笑道,“我竟几年未听过这一称谓了。”
三人正相对尴尬着,殳引忽想起自己即将入宫学习之事,于是便趁此向芜霜提道,“公主殿下,我与文苒此前一直共同学习,开岁后我即要与他分开上学倒会觉的不习惯,不知可否麻烦公主向邵君请示让他也一齐入宫学习呢?”
文苒闻言呆了呆,随即看向殳引。殳引正打恭向芜霜讨话也未及见到文苒的神色。芜霜本觉这倒是未尝不可的事,方要答应,文苒即道,“邵君既将我禁足此地,想必是不会同意的。而我也不愿入宫,与他国皇孙贵族同学习,还是不劳烦公主了。”
既然文苒都如此说来,殳引与芜霜自然无话。
三人话不投机,芜霜呆了半刻便就离去了。
☆、第十二章
芄兰才至门口,见殳引屋里的丫头正小心掩上门。芄兰上前问道,“可起来了?”丫头道,“还睡着呢。”芄兰“嗳”了声便急急推门进去,见殳引裹得跟蚕蛹似的在床上,只剩几根头发还翘在被子外。芄兰忙唤道,“哥儿怎的还在睡,宫里马车都已候在门口了。”说罢便去扯殳引身上的被子,抖了几下才将殳引从被子里抖出来,见殳引仍闭着眼,芄兰推了推他说道,“哥儿再睡,我可就挠你了。”说着一双冷手便塞了殳引颈间,殳引缩着脖子躲,芄兰只追着挠,殳引无法只得坐起身来,皱眉道,“你现在怎的也如此讨厌了。”
芄兰不理他,起身道,“现在可不困了?”
殳引跳下床,道,“我只不想入宫,你让马车走罢。”
芄兰奇道,“一大早又作什么怪,何况那马车是接你的,我如何能让他走?”又拿旁边衣服过来,“快换了衣出去罢。”
殳引不肯,只坐回了床上,不瞧芄兰,说道,“你且回说我病了。”
芄兰道,“那不可,被姑爷知道了还不得骂。”
殳引道,“我倒情愿被骂几句。”
话说殳引是如何宁愿被骂也不肯上学的?原是入春后,殳引便随邵君令入宫学习了,这宫内学堂除公主皇子外亦有外戚子孙,然与皇家非亲非故的只殳引一人。因二皇子殚痴钝而三皇子车奄桀骜不训,学堂之上便以车奄独大,坏脾气的李太傅也让他三分,尽其胡闹不敢多加管制。殳引去时第一日尚且无事,第二日便发现自己桌椅被搬了学堂门外,三日被搬出书房置于廊庭内,四日则愈发远了,已到隔壁彩云阁……如此每日去,殳引便吊一颗心怕自己寻不到桌椅而只能站立着听完一课。而昨日殳引至学堂内,见自己桌椅并未搬走,心喜或许是他们厌倦了捉弄自己,然才至桌椅旁,便见桌上、椅上尽是虫土鸟粪,堂内其余学生也指着他大笑,殳引又羞又恼,虽明知是车奄起的头,但念他是皇子又不好与他动手,便只摔了桌子去打笑自己的人,正值李太傅进来,在堂所有人皆指说殳引先动的手,殳引便被罚了站于课堂之外。有此一事,任凭殳引如何性情平稳顺从也再无法低声下气去了。
芄兰不知其中原委,又劝几句。殳引听的烦,便道,“你别在此啰嗦,要去告状只管去,无论今日我打断腿还是拧折胳膊都不会去的。”
芄兰道,“少爷今儿怎麽回事,好好的倒用这话来吓我。”见殳引低头不答,芄兰无法,只得出去谎称殳引病了,打发了马车离开。
殳引因逃了学,怕殳桧见了问自己,便半天躲了房内不敢出去,下午吃毕饭,让丫头去打听,丫头半日才回,说“姑爷已经出去了”,殳引这才溜去找文苒,结果去他屋内只扑了空,问文苒身边伺候的丫头,皆答不知道去哪了。殳引懒懒的在府内闲走,虽值春夏交接时分,天气景色无不怡人,然却觉得心中烦闷之气更甚。
游至以前习武的院内,远远见空地上立两人,正是培寅与文苒。殳引及近,见文苒所打的拳法自己见所未见,想是自己入宫这段时间培寅新教的。站着看几番,愈发觉得那招式、身法精妙不凡非以往所学能比,忽的那股烦闷气便似遇了碳粒星火,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