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苒哼一声说道,“你自己去下跪磕头还不够,还要拉上我?”说毕便低头去收棋盒。
殳引自讨了没趣便悻悻的随云夙走了。
说那邵芜霜,自从在荷华庭院巧遇了殳引,见他有趣随性,与平常自己所处之人都不同,闲闷时常想起他来。然殳引无事不能进宫,又及天气渐冷,宫内各院都披雪盖冰,便愈发无处可去了,于是假借了探望师傅董氏之名向邵君请了示,亲自出宫去找殳引来了。
董氏及殳氏父子领府内家仆站了门口,待公主马轿极近便扶膝下跪,先是由两排太监站了大门两旁,隔开围观民众,再见一架八人大轿抬了往府内去,见轿子入内,众人才起身跟去,接着朱红大门闭起。
芜霜跳下轿来,董氏等人刚要行礼,芜霜便道,“快快免礼罢。”又拉了董氏的手,亲昵道,“我这带了快绣帕来给师傅瞧瞧绣的怎样?”说着便要向衣襟处掏去。董氏忙止住,“公主……”然后左右看了看,道,“公主还是别称我师傅的好。”
芜霜道,“你本就是我师傅呀,我不这么叫难不成也随他们叫你小姐?”
董氏忙作揖,“那更不可了。”
芜霜道,“那就是了。”
殳桧吩咐了罗安招呼公主随行去安歇吃喝。殳引见并没自己什么事,便打算溜开。然才抬脚,只听一边芜霜唤道,“嗳,你去哪里?”说罢便至他跟前,侧头打量他。
殳引无法,只得止步作揖。
芜霜道,“说好我来瞧你,你见到我如何不高兴?”
殳引立即道,“我本以为公主是说了玩的,不敢当真,没想公主竟真来了。”
芜霜嘻笑道,“我说的话一向当真,嗳,听父王说你明年可要入宫和我一同学习去了。”
殳引道,“正是的。”
芜霜突然捂嘴笑起来,笑毕才说,“那你这回可真上当了。”
殳引不解,问道,“不知如何是上当了?”
芜霜道,“你去后便知李太傅是个怎样呆板,脾气差的老师了。”
董氏在旁听着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便说,“公主即与引儿相熟,不如去我房内细聊罢,且别站了风头里,怪冻的。”
芜霜点头答应,对殳引说道,“正好你也来瞧瞧我绣的怎样。”
殳引虽心中说我又不懂刺绣,然无法只得跟去。
去了董氏房中,丫鬟才伺候芜霜脱了斗篷拿去挂,芜霜便掏出一块樱草黄的绣帕来,双手摊着朝董氏面前一伸,随后又递了殳引面前。殳引瞧去,只见绣帕中央用桃色丝线绣了团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他盯着瞧了半晌,知芜霜正等自己说话,便抬头笑道,“这小鸭子倒是绣的生动。”然才说毕,芜霜本笑吟吟看着他的脸立即拉长起来,缩回了手,双手捏着帕子护在胸前,道,“我原不想给你看的,哼!”殳引知是自己说了错话,忙道,“是我没瞧仔细,公主再让我细细看看。”芜霜赌气道,“不给你看了。”只是话虽如此手仍又递了过去。殳引歪头细看良久,实瞧不出个花来,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想该是只鸳鸯罢?”芜霜气的直跺脚,“你就直说我绣的不好,何必拐弯抹角来羞辱我。”殳引赶紧赔礼,“我可没这意思,嗳,实在是我眼拙。”董氏瞧两人如此模样,忙拉了芜霜,说道,“公主不必和他计较,且给我看来。”说着端了绣帕托在手心,瞧一阵后笑道,“公主如何说绣的不好,这不就是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麽?”说毕将帕子递了殳引,道,“你这混账又是如何瞧出鸭子、鸳鸯来的?你只将帕子调个身,可不见就是只兔子?”殳引就着董氏的手一瞧,果真倒瞧出些肥兔的模样来。董氏将帕子还了芜霜,说道,“公主手艺是愈发精进了。”芜霜这才含笑,“和师傅比还差的远哩。”于是免不得又向董氏求教一番。
殳引坐了旁边,只见二人摆弄针线,盯久了,眼皮子忍不住打架起来,身体往前一冲,差些从椅上跌了下来。芜霜见了又笑他,“我们动手的人都不喊累,你只是看就乏了?”
殳引气道,“你们动手的只会觉着有趣又怎么会累呢,叫你单坐着瞧一件自己不会的玩意儿保你也打瞌睡去。”
芜霜听说了又笑一番。
董氏收了针线道,“公主难得来此,不如让引儿带你四处逛逛,府中景致虽不及宫内精致,但到底也算是个陌生地儿,公主也能瞧个新鲜。”
殳引巴不得快些离开,听如此说,忙道,“是啊,公主如果只是呆闷了在房里,那和在宫中有什么区别呢?”
芜霜点头答应。
董氏吩咐拿斗篷来的丫鬟准备个手炉给芜霜,芜霜穿戴整齐才复又出去。
正值在廊间穿行,芜霜便问及殳引关于平日学习之事。
芜霜道,“你此前有几位老师教你?”
殳引道,“有四位。”
芜霜奇道,“如何有四位之多,我们在宫内也只有三位老师。”
殳引道,“原是三位,后又来了一位公先生教些我们拳脚上的工夫。”
芜霜道,“原是如此。”停罢又问,“即是‘我们’那是谁和你一同学习的?”
殳引道,“公主难道不知还有位淇国太子也在府内?”
芜霜这才想起,说道,“倒确有听闻。”想一番又道,“既来此地,不如带我去见见那位淇太子罢。”
祝文苒自殳引离去,就一人闷闷呆了屋内,想抄写几本诗词,又嫌手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