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太后提到此事,偏偏今天就提起来了。
“子舒谢过皇祖母,只是宫中的姐姐们都是伺候皇祖母的,皇祖母定用惯了,将她们送予我,再调别人来伺候祖母,孙儿怕祖母会不习惯。”子舒一边恭顺的婉拒着,一边观察太后的脸色。
“是祖母疼你呀,才将她们送你。你也别说拒绝的话了,过完元宵你回府时,就带回去吧!”太后不容子舒说出后面的话,就让子舒退下去了。
子舒心情抑郁,回到自己住的寝殿里,发起呆来。
生活从不会顺着人们自己的心意而走,不过意志坚定、将意念付诸实践的人更能决定生活的走向,随心所欲一些。
子舒望着已彻底深沉下来的窗外,准备看会儿书便洗漱睡觉。他今日参加公主的文会,吃过晚膳才回来,一番折腾下来,他很是疲累。
心里疑虑重重,次日一早,子舒便到皇宫外殿瑜亲王所住曦日殿中等候。
喝了几杯茶,瑜亲王还在和皇帝伯父讨论要事。
子舒无所事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胡写乱画。
皇帝无闲时,天下的事都是他要关心的事。皇帝这个位置最是累人,还要一生孤寡,高处不胜寒。子舒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多的人还对它前仆后继。叹息着,又在纸上画上一只q版手拿折子紧皱眉头的父王,子舒的确没什么绘画天赋,即使是画q版,也没什么相像度可言,不过从神韵上还是可以看出的。
子舒看着画像,窃笑起来,原来心里的郁郁阴影也不见了。准备再画一张齐子卿的画,就被头顶映下的人影吓住了。
抬头看清来人,立即将宽大的衣袖拖上书案,把画纸遮掩了起来。
脸红着讪笑起来,“父王最近很忙吗?我等很久了!”
没有理子舒敷衍的问话,瑜亲王似笑非笑的盯着子舒,将他手下压的画纸直接抽了起来。
“呀!”子舒伸手去护,无功而返。只好撇了嘴,坐在椅子上装着没事发生,望向窗外看浮云移动。
“画得可真不怎么样!”瑜亲王将画纸收起来,坐到一边的客座上。看到子舒赌气的不理他,只好先开了口。“一大早跑来,有什么要紧事?”
子舒回望了一眼父王,看到没有被责备的迹象,这才坐直说起来意。“父王,上次你带我去听含默公子的琴,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瑜亲王想着子舒刚刚窃笑的样子,现在又装正经。他这个儿子也真可爱的紧,不禁脸露微笑。
“哦!我昨日在皇姑姑府上又遇到含默公子了,不过不是同一个人。”子舒敛着眼神,看着他的父王。
“这事呀!我前段时间本想给你说清楚的,不过一时事忙就耽搁了。对你来说,这还算一件大事,听了别伤心知道吗?”瑜亲王没想到子舒从不出门,居然事事有巧,这么快就被他撞到了,难道真有天命使然么!
子舒看到他父王语气突然郑重起来,不知为何心内有丝不安,“是什么大事?”
“过来!”
看着父王向他伸出手,子舒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由着父王将自己抱到他身上坐着,他也安分的坐下了。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事,子舒心内紧张,有些害怕听父王说下去。不过逃避又能解决什么事呢,他将身子靠到父王身上去,那样才让他感觉安全。闷闷的说,“父王,你说吧!”
“那日我让你见的人,人称琴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琴痴,被他的琴声所迷,不知道他还有另外更加重要的能力——看相、观星和预言。”
父王的话很平静,子舒心里却出现了从没有过的忐忑和震惊。难道他不是真正的子舒被发现了,所以他父王那时是带毫不知情的他去受检验。
“嗯。我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那时您为什么带我去呢?”子舒不敢抬头看他父王的表情,手紧紧的抓着袖子,语气尽量自然。
“问到重点了。不过说来话长,”瑜亲王顿了顿,将子舒抠着衣袖的手拿起来,抚着上面被指甲戳出的红印,接着说,“他是现在名动京师的含默公子的师傅,当年我见到他时,他也在一家楚馆中当琴师,想听他一曲的人需出千金,我当时年少,对他好奇,便去了。那时我也是在梅林小筑中见到他的,他看到我并没有弹琴,而是说我身上有龙气。我是皇子,当然对此不以为意,不过他后来说的话,却让我吃惊了。他说我是天子之相……”
子舒听到此,动了动身子,抬头看他父王,父王凝着眸,眼神深邃。
“那时皇兄已被封为太子,在朝中深受众臣支持。皇兄从小学习治国之道,我却是好舞刀弄枪、行军布阵,他做一国之君定会将大齐治理得很好,我从小就这么认为。突然有一个人说我有天子之相,叫我怎能相信。那时我还年轻好胜,心智也不成熟,便将说此话的琴圣公子当作挑拨皇子关系的奸细抓了起来。”瑜亲王轻笑了一下,像是对往事的回味,又像是对自己的嗤笑。“为了证明我对他的话毫不相信,还把他送到了皇兄面前。这件事闹大了对我和皇兄都不好,于是只是把他监禁起来了之,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皇兄却因为此事对我产生了芥蒂,对我再不如以前的亲厚。”
长久的沉默之后,瑜亲王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一气之下便去了西北,直到父皇病重召我回京,我才回来。……父皇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