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泽又站了会,脑海中一直回味着江釉最后那句话,原来江大公子这么关心她,晕晕陶陶,一手搭着蓑衣斗笠也没穿,就走出了门廊。
江釉靠在门后看着她走进雨里,走了半晌才想起来穿蓑衣,忍不住摇头轻笑。
第二道茶之小试龙舟
明荈从茗溪茶楼出来的时候,雨下得正大,像是一瓢一瓢刷下来,“少当家,你说云泽刚刚在那边的酒肆喝酒?”
“没错,至少下雨前她还在那里。”
明荈不再说什么,撑了油纸伞出来,那酒肆前面的桌子已经收了进去,喝酒的人都坐在里面,门口站着一个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厚实的蓑衣,戴着斗笠,手里还撑着一把油纸伞,正在举目远眺,望眼欲穿地似乎在等人。
“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哪里有人抢了马还会还回来的。”伙计擦着桌子,好心地提醒她。
明荈正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小姐,你的马被人抢了?”
“是的,不过我隐约记得她骑出去的时候喊了句回来还你,所以我再等等。”
“那抢马的人,是不是和我一般高,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
“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
明荈心下了然,叹气道,“外面雨大,不如我陪你进里面坐会一起等,要是她一直不回来,我再买一匹马给你。”
那女子先是讶异,抓住了明荈的手,“我离家这么久,从来没遇上过大娘你这样的好人,不仅陪我等,还要送我马。”
“小姐你误会了,因为抢你马的人,是我的家人,我应该向你赔礼道歉才是。”
“你的家人?”
“进去慢慢再说吧。”明荈收了伞,“小姐,听你口音,是外乡来的吧。”
“我家中祖籍漠北,不过现居住于京都。”
明荈点了下头,“原来是北方来的,你们那里不常下雨吧,难怪穿着蓑衣还打伞。”
那女人挠着头一笑,和她对坐下,“对了,大娘叫什么?”
“明荈,你呢?”
“方碧海。”她解了蓑衣放在一边,“我这是第一次上岭南。”
“会来茶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冲着茶来的。”
“这你可是说着了。”方碧海揭了斗笠,发上竖着青色的书生方巾,“正所谓三盏搜肠句更嘉,寒窗苦读不可无茶相伴,上茶乡就得喝上一口当地好茶,不然那可真是大枉此行。”
明荈笑着点头,正想要邀她上云泽庄,门外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声,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吁——”
酒肆门口走进来一个身上滴着水的女人,斗笠一掀朝桌上一丢,“你的马,在外面。”
明荈看着沐云泽摇头,“你不是穿了蓑衣,怎么湿成这个样子?”
沐云泽嘿嘿一笑,看起来像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方碧海站起了身,“小姐虽然守信,但是以后还望可以先知会一声再抢……借马,若然遇上正有急事的人,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不然我干嘛抢你的?你一个臭书生牵着马晃晃悠悠,一看就知道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沐云泽伸脚勾出来一张椅子坐下,方碧海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家中世代为商,这次上岭南也是为了……”
“行了行了,酸儒就是酸儒,屁话一堆。”沐云泽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倒是明荈问道,“你刚刚说上岭南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家姐想要在京城做茶叶生意,所以让我上岭南茶乡挑选上等好茶收购。”
沐云泽伸出手指指着方碧海,话却是对着明荈说的,“这正好,别卖给童茗了,还不如给了这酸儒。”
“哥哥,哥哥。”
“二公子,大公子在洗澡。”粉青抱着江岫站起身,“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好不好?”
“不要,要哥哥。”
“粉青,带岫儿进来吧。”屋里传来江釉的声音,带着点懒散,粉青依言推开门,这一间套间连着江釉的卧房和书房,屏风隔出了江釉洗澡用的木桶,绢纱上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擦着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宽松的衬衣披在身上,斜襟拉到腰间,还没有系腰带,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大公子,姜茶煎好了,你趁热喝了吧。”粉青抱着江岫用嘴努了努桌上的汤碗,江釉点了下头,慢慢喝干后伸手抱过了江岫,“怎么了?”
“哥哥,我也要去看龙舟。”
“人会很多,你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不会。”江岫用力摇着小脑袋,“岫儿会很乖很乖,一直跟着哥哥。”
江釉低下头笑道,“那如果岫儿从今天开始一直很乖,乖乖地把饭都吃完,乖乖地睡午觉,到那天哥哥就带你去。”
“真的?”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岫儿?”
“好。”江岫用力点头,跳下了地。“哥哥,刚刚是什么人送你回来的?”
“那天在云泽庄带你找到我的姐姐。”
“她?”
“怎么了?”
“她一见到你就色迷迷地盯着,眼都不眨。”
江釉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知道什么叫色迷迷了?”
“知道。那天爹爹抱我一起洗澡澡,娘亲突然间进来了。”
“然后呢?”江釉很有兴致地问道,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