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薇,不要像只鸵鸟一样,不肯面对现实!”维东双手扳过我的肩,那么用力,钝钝的痛张狂地侵入我的心田。“我信他!”慢慢缓过神来,我坚定地回望。
或许维东是真心想提醒我什么,可我仍然相信——即使李哲与那个美丽影星认识,甚至有什么疑似的暧昧,也一定和金钱、和爱情、和贪慕虚荣、攀附权势没有关系!维东“砰”的一拳打在墙上,夜色双眸里迸发了森森寒意,冷冰冰地注视着我,“他说什么你就信!为什么……”我默然,只是对着他客气安静地笑。
他紧抿的嘴,再没有说半个字,可他不说,我也隐约猜到了,那后面或许是:“为什么我说的你就不信?为什么始终不信我、不肯重新开始?”其实,答案很简单。
如同鸡蛋可以孵出小鸡,而石头孵不出小鸡。
李哲和维东,品格观念上的本质不同,就像鸡蛋和石头一样,决定了各自未来的不同发展方向。而我,愿意选择有希望修成正果的那个,如此而已。
“杜辰薇,你会后悔的!”
维东重重丢下一句,转身离去,再没有一点停留。
水晶吊灯的灿烂光华下,维东的背影昂然而去,如往昔般那么骄傲桀骜不驯,却依稀带了些初春时节的丝丝萧索,遥远而陌生。回到席上,胃又开始折腾,一阵阵痉挛的疼痛。
这一刻,我真恨不得把胃送给别人才好。
“你脸色好差,手怎么这么凉。”李哲小心摸摸我的手。
他的热量渗透我的肌肤,让我莫名地舒服了些。
偏头看李哲如往昔般关切的脸,我软软地倚着他的肩膀,不想说话。
“你坚持一下,我去买颠茄片。”李哲叫服务员上了杯热牛奶给我,快步走了出去。我趴在桌上,细细抿着香醇可口的热牛奶,怔怔望着婚宴主台宽大的背景墙上,哥哥和婷婷的一整幅婚纱照。葱绿的草地,婷婷纯洁如天使般坐在饰满鲜花的秋千架上,哥哥自身后呵护地拥着婷婷,温煦的阳光自斜上方洒落,照亮了他们含情对视的脸。两人的姿势很俗套,倒难得画面依然流溢了浓浓的温馨,让观赏者如沐春风。
看似真挚的深深爱恋凝固在照片中,成为永恒的刹那,被多少旁观者祝福羡慕,可又有谁能看得出哥哥曾无所谓地说过“娶妻合适论”?“好些了吗?”李哲清朗的声音自身边响起,“药买到,快点吃吧。”就着他手中的水杯,我吞了片颠茄片,往后略略靠了椅背休息。李哲舀了勺瑶柱羹放到我碗里,调侃着我,“看你哥哥的结婚照,也能看呆?傻乎乎的。”
“你不觉得拍得很不错吗?”我斜觑着李哲,脑子里突地想象他穿了新郎礼服的模样,一定会迷倒很多女孩子吧。“照片是不错。
不过你嫂子今晚的婚纱更漂亮。”李哲转脸望向那边。
那边,哥哥和婷婷、爸爸和老妈还在一脸喜色地忙着挨桌敬酒。
洁白轻盈的玻璃纱包裹着婷婷,细碎蕾丝点缀着性感的无带抹胸,贴合的紧身胸衣全部采用华丽剔透的水晶来装饰,曳地的荷叶边裙摆,全然绽放了十足的唯美浪漫。李哲又上下打量着我,唇角微微上翘,“如果是你穿,一定会更出色。”
“可惜试婚纱那天,我没去。
不然当时还可以拿来穿穿看。”我随口说着。
李哲把椅子搬近了些,在我耳边低低地笑,“不如我们也去拍婚纱照,好不好?”“不要!”我故作认真地瞪了他一眼,干脆地否决,“我又没打算结婚。”
李哲慢慢垂下眼帘,不说话,只管低头一口口喝着张裕冰酒,仿佛一个孩子的美好愿望硬生生被野蛮家长扼杀了,一时间深受打击。“李哲,别这么任性。”我喃喃说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莫名地一疼。
天,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最具杀伤力的表情不是冬日阳光般的纯净笑容,而是这样略略受伤的神态。“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李哲抬眼,清澈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又仿佛越过我在某个遥远的幻想世界中神游,悠悠自语,“即使不结婚,也可以拍婚纱照的,对不对?”“就算是……在我离开前,留个纪念也好。”李哲依稀回过神,沉静得像幽幽深潭的眸子里,映了一个小小的我。不知怎的,明明周围全是欢声笑语,我却偏感到淡淡的忧伤味道,缓缓在空气中游弋升腾,又渐渐渗入心田,沉甸甸的闷得难受。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什么你离开前,你要到哪里去呀?”
李哲呆了几秒钟,眨眨眼,悉心解释了,“年前,我联系了美国的clevelaic(克利夫兰医学中心),准备做进一步的骨科矫正手术。只是当时还没确定,我不想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