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个公子哥们太糟蹋人了,她身上的血立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头上冲。
“砰”的一声巨响,老姑娘手里挽着的小皮包一下子砸在桌上,整个人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皮包砸在桌上的时候,实木的桌子都震了震,满室的气氛一下子紧绷到了极致。
说到底,这屋内无论哪位爷,一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放哪儿都是翻云覆雨的主儿。
谁敢在他们面前使性子、砸桌子?
合拢了手上的一沓纸牌,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少爷眼底透着一抹锐意,声音都冷了下来,“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桌子既然惹嫂子不高兴了?不如砍了添做柴火。”
纸牌“噼啪”地洗着。
刘伶原本桌子一砸,就要开骂了,可被大家凛冽的目光浇了一泼儿冷水,老姑娘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来求人啊!
她闹上这么一出,还怎么求人帮自己办事啊?
想到这,她连忙把即将飙出口的骂音咽了下去:“手滑,没拿稳,大家不必管我……”
“扑哧”一声,坐在诸少爷之间,安静到几乎让人遗忘的符大公子忽然笑出声来,连看着刘伶的眼底都流露出几分有趣的笑意。
“嗯,手滑。”
他淡淡应了一声。
这一声,虽不大,却赫然缓解了这一室紧绷的气氛。
诸小哥儿对视一眼,绷紧的神色纷纷放柔和了。不过,想起今儿个的目的,他们看着符大公子,都有几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昊哥不是要拿这个女人开涮嘛!怎么这会儿笑起来了?
包厢里这一位位少爷们模样生得俊,穿衣也很有品位,可谓是各有各的风采。
符大公子在这么一群贵少之中,可说是极低调、极安静。
乍一眼看去,这么个极具儒雅风采的年轻男人与众少爷似有分格格不入的违逆感。
你说,这位主儿一张脸蛋生得多漂亮啊,五官婉然,眉目如画,像是一幅轻描淡写的水墨图,轻盈雅致。
可一吱声,气场立马不同了,这么个漂亮男人眉目含笑的模样,水当当、灵秀秀,宛如平静的湖水漾开了一道道波纹,让人眼前顿时一亮。
不过是个春秋茶社的小包间,被这一群会玩的少爷们折腾出几分奢靡的颓废。
人符大公子就是有这样完美的气质,一笑倾城、流年换转。仿佛连这奢靡颓废的背景都染了几分威尼斯水城的风情,是暮色残辉,平铺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似流动着一层澄金色的琼浆,贵气立现。
老姑娘到底是个俗人,一闪神,差点拜倒在符公子的西装裤下。
这时,就见刚才那个年纪较轻的少爷把纸牌丢到一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轻佻地笑了起来:“昊哥总说嫂子没情趣,我看挺好!这不是挺幽默的!昊哥既然不喜欢,不如让给我吧。”
我靠!又一个渣!
他把她刘伶当天上人间的主儿了?
怎么说话的!
会不会说话啊?!
不会说话回小学重修一下思想品德去。
老姑娘火气“刷”的一下冲到顶,眼底燃着即将爆炸的小宇宙,似要炸出个蘑菇云来……
忽然,她冷不丁看见符昊右手的食指抵着嫣润的唇,乌亮的眸子含着似笑非笑的水意……一刹那,脑海一根弦在绷断之间,被她狠狠抓住了。
……
静默。
一阵尴尬的静默。
这里的气场到底是有多诡异啊!
一不留神,她差点再次犯了大错。
老姑娘身后一阵寒,脑门都冒汗了。
她心有余悸地狠狠抹了把脸,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一遍遍默念:刘伶,出息点儿,不要和渣去斗气,他们会把你降低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用经验打败你。
记住,你今儿个不是来吵架的!
在心里反复提醒了自己三遍,她幻想眼前这群人是干系到一栋三居室小公寓的“送财童子”,再想一想可怜兮兮的团子,她终于把一切负面情绪抛之脑后,扬起了一脸真诚的笑容,和气道:“符昊,我是来找你的。”
她可以冷嘲热讽。
她甚至可以撒泼骂人。
在符大公子的印象中,这位主儿不惹到的时候向来是和和气气,倘若无缘无故惹上了,那绝对是竖了毛的猫,逮谁都不会给好脸色,伸出爪子就挥,当真是面如其人,表里一心。
符昊预料刘伶有很多种情况的反击,偏偏不会想到她能够和和善善地和自己说话。
符昊一愣,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上次让刘伶出现了这样想发作,又生生压下情绪的那个例外——那是符妈妈夜探婚房的时候。
那一夜,她放下与自己的冲突,违了原则,像捧着极珍贵的宝物,生怕摔碎老人家的殷殷期盼,小心翼翼照顾着符妈妈的心情。
想到那天刘伶撞开卧室门为符妈妈拿来药,想到那天刘伶揉着胳膊轻皱眉头的模样……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温软。
“说吧,这又是什么事儿来找我?”
面由心生,此时他对刘伶心中有了分说不清的情谊,面色柔和了些,连着声音都带着几分懒散的味道。
刘伶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瓷片儿,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一脸谄媚:“这个,你能看出值多少钱不?”
周围一溜儿被无视的少爷们见她神神秘秘拿出个什么凑到符昊跟前,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