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娇惯之色,又和自家的孙女一般大,客套之外含几分真意心疼,连忙让程西脱了鞋,让孙女给小姑姑找双鞋子临时套套。
程西大囧,还没登亲戚之门呢,就闹了个洋相,偏偏某人还不帮她,笑她,哼!
大伯家的孙女比程西小一岁,不过论辈分,要喊程西姑姑,对方小名叫慧慧,拿了一双单鞋给程西,还特地强调说,前些天刚洗干净的。
程西倒不是嫌弃干净不干净,上脚后,一直不舒服,一屋子人在堂屋里寒暄问候,她也不好说什么挑三拣四的话,只是有点后悔没多带双鞋子。
快到中午,院子里摆了几桌准备开饭,程西第一次见那种家宴帮厨模式的小厨房,她站在走廊上,看厨房师傅临时搭建的一个场地,腰圆膀粗地颠着炒锅,火焰几乎窜到师傅的睫毛之下,几个中年阿姨有说有笑的在摆碗筷,洗菜切菜,天井里水声、人声、砧板上的刀落声,好生热闹。
“看什么呢?”程若航好不容易暂时躲开了几个长辈的喋喋不休,瞧程西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
“我在想,这种开放式的厨房煮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好吃。”程西说就像大隐隐于市一样,这样毫无秘密的手艺,绝对是江湖高人,光闻着红烧肉的味道,都能感受得到,炖得很入味。
程若航:……
“鞋子怎么了?”程若航刚才几次看到程西鞋跟踢踢墙角。
“有点挤,不过现在没事了。”
“你个子还比人家姑娘小,脚比人家大,你好意思的。”
“程医生,大清已经亡了,ok?”
“待会吃饭你就跟慧慧一起坐。”
“你呢?”
“他们这里宴席,男女不同桌的。”程若航解释道。
啊!?
“那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程西有点不适从地望望程若航。
他拍拍程西的头,爱莫能助的眼神,“抱歉,尽管大清已经亡了,咱们还得入乡随俗。”
算了,为了那飘香四溢的红烧肉,她勉强随俗吧!
祖先迁坟的时辰选在第二天早上,这天的饭席上,程若航没躲得开几个本家叔伯的连番轰炸,酒杯就没停下来过。程若航的太爷是程家宗亲的长房长子,几辈下来,也就他们这房如今算是道地的城市人,乡下人好客,程若航此番又代替这父亲的身份过来。
一顿饭下来,他喝得煞白了脸。
他在西间的一间屋子休息的时候,程西给他端茶,“喝了多少?”
“起码半斤。”
程西冲他竖大拇指,“你还能走路不?”
程若航单手枕在脑后,屈膝看她,某人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一直在他跟前转,“你要干嘛?”
程西也顾不上什么有别了,“我想上厕所,大的。可是大伯他们家的茅厕我用不惯。”
“那就憋着。”程若航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憋一个给我看看。”程西本来就急,偏偏程若航还故意招惹她。
“我跟你说过,要提前做好落差感。人家只有那样的茅厕,不上就只能憋着。”
行行行,生理只能战胜心理,“那你能给我把会儿门嘛,那个茅厕的门没有锁……”程西一脸委屈之色,不知道是被憋得难受还是真心get无能。
程若航不情不愿地坐起来,牢骚几句,后悔带程西过来了。
*
茅厕在院墙之外,程若航直接倚身在门洞之间,院里来来回回确实很多人,他点着根烟,尽心尽力地给程家大小姐把着门。
隔壁来串门的一个老太太瞧一眼程若航,问他多大了,找媳妇了没。
程若航好脾气地应着,说还没有。
老太太颔首会意,说他们城里人这个年纪家里还当孩子呢,搁乡下,娃娃都能有两个了。
程若航笑而不答,整巧程西解手完毕,小心翼翼地从“战壕”里出来。
程若航算是得以交差了,将手里燃了半根的烟灭了,交给程西扔掉,“我先去躺会儿,你暂且没事了吧?”
程西冲他撇撇嘴。
婶娘给邻居老太太介绍,这个维生妹妹家的孩子。
“嗯,兄妹俩都很标致,还是城里的水土养人啊。”老太太夸得程西直不好意思。
程若航去歇酒,程西跟着慧慧在外面转了转,慧慧说其实现在的农村人很少,大多数都出去务工了,因为乡下没这么土地种田了,也没人愿意种田。
“那你爸妈呢?”程西问慧慧。
“他们都在城里打工。”
乡间田园,铺天盖地的绿草。
慧慧笑程西,“那是麦子,不是绿草!”
“哦,很漂亮。”程西抓着单反,随着慧慧一路走到了田野最深处,程西第一次见到垛田上满满的油菜花,明亮灿烂极了。
鼻息间,满是花粉的清香,空气是甜的。偶尔还能见几只蜜蜂飞过。
慧慧说,现在天还不热,再热些,能看到蜂蝶成群,很吵得。
“能过去嘛?”程西想去对面河岸的垛田上瞧瞧。
“不能,”慧慧摆弄着一树柳枝,摇摇头,表示她不会撑船。
哦,好吧,程西有些失落。
小河芦苇丛里,偶然飞过一只水鸭,脚尖的水渍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跃起一道弧线,程西趁机捕捉了几个镜头。
程西就这样跟着慧慧在村落里处处新鲜地看了近两个小时,程若航出来寻她的时候,看到她两颊晒得发红,外套脱了系在腰间,汗珠在她脸上泛着红光。
“看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