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一想,还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去?现在她心情不好,不想让蔚然看到担心。
她吁了一口气,说:“我的身上有五百块现金,你带着我在h市随便转一转,但是在钱用完的同时一定要将我送到枫亭别苑。”
大叔良心建议:“姑娘,你是来h市旅游的吗?如果你想游览h市全貌,你可以租坐观光车,游览一个上午都只要五十块钱,比坐我的车便宜很多。”
宋倾城被司机的热心感染,有些泛凉的血液开始慢慢地回温。
她咧嘴笑了笑,说:“我就是h市的人,大叔,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吧。”
司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光是从静止的车身平稳滑出的线路便可以知道大叔的技术非一日之积累。
司机专心开车,而宋倾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偶尔有一束刺眼的光线从半开的车窗外投射进来,将她脸上的落寞神情分割得零零碎碎,捡起一地破碎足以拼成一个完整的名字。
夏东辰。
我有夏东辰,足以慰平生。
那一年,那个满脸笑容的女孩儿紧紧搂住白衣少年,用纯真无邪的声音说着甜蜜蜜的情话。那些话最终却成了宿命的囚笼,宋倾城便是身陷囹圄的罪徒。
夏东辰给她的惩罚,不过是走失的这些年,她的平生都不得安稳。
司机见宋倾城一路上太过安静,试图搭话:“h市夜景的美也就这几年才被人们发现,看夜景最好的地方是五棵松那里,有机会跟男朋友一起去看看。”
沉默。
司机面露尴尬,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又鼓足勇气再次搭话:“姑娘,你在哪里上班呀?”
宋倾城正陷在往事的回忆里,对现实世界的声音仿若未闻。
大叔见宋倾城走神,按了几声喇叭,刺耳的声音终于将她从迷离的过去拉扯到现实当中来。
宋倾城有些紧张地问:“大叔,怎么了?”
“大叔好得很,是姑娘你好像很不好。”司机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姑娘,人这一生呀,难免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阻碍。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要比对男人好得太多,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儿,也没有用脸解决不了的事儿,如果真的有脸解决不了的事儿,那一定是你长得还不够好看。大叔认证,你已经长得够好看了,老天爷不会忍心为难你太久。而且你还有钱观光,可在世界的很多角落有不少人饿死。世间的所有事,除了生死,其他都是闲事,你不要因为这些闲事做什么傻事儿。”
宋倾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大叔夸好看,纵使脸皮厚如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况且大叔的言语还幽默诙谐,她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说得还真是没错。就连一个司机师傅都能知道寓教于乐这个道理,跟人讲道理人不一定会听,跟人在玩笑中讲道理,人却会开心地接受。
宋倾城心里淤积的苦闷在大叔误打误撞的开导里消散了许多。
她感激道:“大叔,我倒是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只是怕我喜欢的那个人想不开。”
“哦,我懂了,你和男朋友吵架了吧。”司机一副了然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男人的心其实软得很,他想不开你就告诉他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帮着他想开。感情里出了毛病,要正面去面对而不是躲,躲了的话问题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宋倾城神态认真地问:“要是我已经躲了,而且还躲了很久,这该怎么办?”
司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阻止很多人成功的一个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吗?”
宋倾城摇头。
“是犹豫。”司机浑身散发着智慧的光芒,经验老道地说,“很多人想要做一件事,但是瞻前顾后,想东想西,最后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了。姑娘,想他就立刻给他打个电话。男人并不无情,你既然念着他,说不定他也无时无刻不念着你。有什么误会,打个电话一点点说清楚就好了。”
宋倾城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她眼中的万千城市霓虹一点点变得黯淡无光。
她怎么能够自欺欺人地把她和夏东辰之间的事情简单地归结为一个误会呢。
宋倾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叔,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误会,我不想在伤害他之后,还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找借口。”
“姑娘,大叔的重点不是放在误会上,而是行动上。不管什么事情,你做了就会多一种可能性,你不做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还有什么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呢。”
宋倾城因为大叔的话豁然开朗,是呀,还有什么结果比永远跟夏东辰没有交集更糟糕呢。
她这次回来不就是打定主意用钢铁的意志碾压夏东辰心里堆积的怨恨,怨恨之城未倒,她怎么能先在心理上丢盔弃甲。
宋倾城想通之后,意得志满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大叔,不用载着我继续兜风了,直接送我回枫亭别苑吧。”
司机见宋倾城听进了自己的话,欣慰地笑道:“好勒,大叔的速度在的哥中是最拉风的。”
当疾风乌拉拉地从只打开一半的车窗外吹进来,宋倾城的头发在一瞬间从中分变成七分,又从七分最后变成颜真卿笔下狂草的字,高高的鼻梁都差点不能把墨镜架住了。
宋倾城这才相信了大叔说的话,默默地将窗户摇上来,然后镇定地拨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