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的你好像就有喜欢过人似的。”
卫绾这一顺口,可是把沈牧给气了个半死,沈牧摘了头盔,便是lu 了袖子要与卫绾干上一架,而卫绾虚虚抬手,只一个字:“脏。”
沈牧最终是气鼓鼓地摔门离去的。
“也还未道过谢。”薛昭是沈牧从死人堆中翻找出来的,卫绾在其中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只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为难她看着自己带了回来的人在转眼间被接手去洗浴了,自己还是一身血污,满头乱发。卫绾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于重色轻友了些。可是一回头,看那床上已睡的安稳的人,她又觉得,若这般姿色便足迷惑她,那美色这东西也太过于轻贱了些。
并无那个夜晚所见的美感,这般病弱下来的人,甚至都不如前些日子所见的夺人目光,但是,无甚华丽的语言去描述,可那种感觉也是确实的,只是看着这人,这心头便是如同被一瓢温水浇灌过,实在是熨帖的舒服。
什么叫做喜欢?或许只是这见着,心中就欢喜罢了。
将薛昭的被子往里按了按,卫绾看着屋内的炭火,不做他想,还是将那窗户稍稍地撑开了一些。大雪纷飞,还未靠近窗沿便是被屋内炭火的温度所消融,仅是在窗沿留下一小滩水渍,而那冷风也是像遇到了阻隔,在那窗沿一线迅速止了步。不开窗,屋内人可是气闷的紧,实在不得多烧些银丝炭,毕竟城主府又不会少了这两日用的。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摩挲声,卫绾快步向前,一手扶着薛昭的腰,便是说:“你这身子还虚弱,少不得要多休息,不用起来,再躺会吧。”
薛昭的意识还有些朦胧,一时之间,眼前看不大清,也就由着眼前人动作,她细声细气地小声说:“渴。”
卫绾听得清楚,待得将薛昭安置好之后,便是要走到那房间中间的桌上倒一杯水来,但是后者却是在她转身之后,伸手又拉住了她。
“嗯?”卫绾瞧着薛昭因为内热并未散尽而有些红扑扑的小脸,有些疑惑。
薛昭的声音还是那般小,但见着卫绾转头看她,她也便松了手,微微张嘴,指着嘴巴说:“苦。”
应该是先前喂的药所有的苦味。卫绾本想着详说,但看薛昭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可不知还认得她是谁,想着这般说也不见有什么用,还不如就照着对方的想法来。
由着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水,一眼看见那柜子上的东西,便是从上取下来一个匣子,这匣子约莫成年男子的两个巴掌大,只是捧在手上,隔着薄薄的梨花木,还能从中闻到一股子香味来。这还是她来时,那西门辕让她带来的,过了一个多月,这闻着,应该还是能吃的。
卫绾扶着杯子先是让薛昭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打开那盒子,让薛昭看那匣子里用牛皮纸包着的糖。
有黄白两色的饴糖,金黄明净的冰片糖,以及用心的粽子糖……但薛昭只是嗅着气味,便是看也不看这几样糖,而是伸手拨开那上面的五颜六色,从下面捞出来一包糖,打开。
那糖的长相是黑乎乎的,卫绾怕是从中原来这时间隔得太久,让糖受潮坏掉了,一看薛昭用手拈了块糖,便是要吃下,连忙伸手去夺。薛昭哪里抢得过她的,但看到手上的糖没了,而糖在卫绾手上,卫绾也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小嘴一瘪,竟是金豆子哗哗的往下落,一下子就哭了,哭的时候还有些抽抽搭搭的:“你,你,你抢我的糖,你是个坏人,我要叫我爹爹来,让你脱裤子打屁股……”
卫绾脸有点黑,这脱裤子打屁股可是什么年纪的人会说的话,这人怕不是一病就傻了?先是劝慰,但好说歹说,薛昭都只管一个人哭,根本不理她,卫绾无奈,只好求饶:“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说吧,你想怎么罚我,都由你,再不要哭了。”
眼见着薛昭眼睛一亮,卫绾又补充说:“可不要说脱裤子打屁股。”
薛昭的眸光一黯,随即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着转,从卫绾的头顶看到脚底下,几番目光搜寻,却是没见着什么好作乐的地方,这人穿着实在规整,实在是令人大失兴致,不过,她抱紧了怀里的梨木匣子,就是说:“我才不要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也不要随便就放过你,这糖,都是我的了,你没意见吧。”
大抵是方才哭的有些急了,这会儿也不怎么缓过气来,说到“这糖,都是我的了”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眸子里的水光溢到眼角,差点变成了眼泪。但眼神确实是虎视眈眈,这也由不得卫绾不从,当即回道:“没有。”
薛昭却没有因为卫绾的同意而感到开心,她直勾勾地望着卫绾手上还拿着的那块糖,张口便道:“还不赶快还来。”
“这糖,大概是不能吃了,你可吃些别的。”卫绾不知怎么,这番是不敢和薛昭的眼神对上,而是双手掩后,将那块糖也藏到了身后,意图薛昭忽视掉这块糖。
但哪里知道,薛昭看着卫绾还“心有不甘”,立时将那梨木匣子放到了一边,双手一举,便是向卫绾扑了过来,她是要抢卫绾手上的这块糖。
卫绾被这动静吓得当时动作便是一滞,可人也不是没有武功的凡夫俗子,她一只手一带,就把只管蛮力攻击的薛昭拦了下来,看着薛昭只管扑棱着两只手,她正要开口,但薛昭小时候说不得是个喜欢耍无赖的性格,还是这时候突然福至心灵得了新的招式。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