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若是普通人即便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接住你我。而他……整个人阴森森的,像个鬼而且他似乎没有影子。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鬼?”
女孩的话像一阵冷风,令少年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鬼?我觉得不是,他应该是练就了什么诡异的功夫才变成那样的。只是小狼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实在是说不通啊。”
“但愿他不要有事吧。阿荀哥哥,明日我就会回黄府了,上元节灯会,你会去汴梁城中玩吗?灯市尽头有一颗许愿树,届时大家都会将自己的心愿绑在树上,这一年也会实现。那天晚上我希望你能去。”女孩说着轻轻地靠在少年肩头。
“好,我一定会去。”少年微微一笑。
冬日的阳光纯净而温暖,晒在身上平添一份温暖。
两人依偎着,静静观看着沉香河的河水,岁月静好,一切都在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姑苏城内小雪依旧飘扬着,纷纷洒洒的蔓延了整座城,冰冷了城中人们的美梦。突如其来的寒冷冻结了这座活跃的城。
丽春园富丽堂皇的矗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发出,原本丝竹声不断,恩客与姑娘的调笑声不断的烟花之地,此刻却死寂成一座巨大的孤独的坟茔。
一个黑衣人坐在丽春园屋顶上吹着箫,凄冷的风划过,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仿佛并不惧这严寒。双眸如同两湾漆黑的潭水,令人猜不透。
有一顶轿子从远处慢慢移过来,黑衣人嘴角歪了歪露出一丝冷笑。
轿子在丽春园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从里面走了下来,她似乎觉察出异样,在门口稍作停留之后,迈步进了园内,不多时又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她面色苍白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场面,一路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黑衣人见她跑了,自己也收起箫,向着她逃走的方向纵身飞去,宛如一只黑色的大鸟,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黄钰倚在榻上读着一本经书,不时地看一眼屋外,外面的阳光明亮亮地照耀着万物,偶尔有风吹过,带走一两片枯黄的落叶。
又是一年尽,叶的宿命是归根,是融进黄土中化为根的养分,再一次轮回。
人的宿命,终究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埋身,之后往生。
“唉……”黄钰一面胡思乱想叹了口气。
夏暖拿了一件披风走过来披在她身上,“小姐今日来神思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黄钰摇了摇头,“不过是伤春悲秋胡乱感慨罢了,能有什么心事。”
“老爷刚刚派人过来,说过年要接二小姐回府,大夫人她们过完年会来庵里看望大小姐。往年过节府里热热闹闹的,今年大小姐只怕得在这冷清的庵堂度过了。”夏暖有些心疼地说,“二小姐口口声声说要与您做伴儿,可到了年关,也难免耐不住寂寞。”
“你这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嚼舌根子?”黄钰白了她一眼,佯装怒道:“妹妹年纪小自然是爱热闹的,我素来喜欢清静,你若是嫌寂寞可以和秋蝉换换随妹妹回府热闹去。”
“小姐,奴婢不过是随口抱怨两句,替小姐鸣不平罢了。哪个说要跟二小姐回府了。”
“佛经里说人之所以觉得苦,不过是被贪嗔痴恨羁绊。我有什么不平的?自幼父母双亡,承蒙叔父抚养,才不致饿死。这么些年虽说寄人篱下,到底是没有将我看做外人。哪一样不是与妹妹相同待遇?我时刻感激,就算是入宫,也不过是命而已。”黄钰低低的叙说,眼前浮现出那个白衣男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感,泪水不由得落下来。
她也曾无数次想,若生在平常人家,得到一份平常的情感,或许会平淡幸福的走完一生。
只是她这一生从被封为贵人那一刻便再也不会平淡,再也不会幸福。
腊月二十九下午,黄河跟着府中来接她的家仆离开了雪月庵。临走之前她简单的跟姐姐告了个别。她告诉姐姐上元节之后她还会回来陪她。
黄钰将她送到山下,看着他们渐渐走远了才返回了雪月庵。
关沐荀一个人带着那匹小狼在阴暗的山洞里过完了年,那个新年是他此生最孤单的新年。
上元节,自古都是青年男女幽会的日子。这天吃过午饭关沐荀就独自下山去了。他怀里揣着当初仅剩下的几个铜板打算在街上给黄河买一件小礼物,然而问遍所有摊位都没找到合适的,不是太贵了就是不好看。
他沿着黄河告诉他的街市一直往前走去,脑海中幻想着与她重逢的场面,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久不见,恍如隔世。他想着她开心的样子内心欢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此刻接近黄昏了,灯市上的小商贩开始摆灯,各式各样的花灯逐渐挂满了整整一条街,看起来眼花缭乱。
少年在路边吃了一碗小混沌,捏着手上仅剩下的五个铜板来到了灯市尽头,那棵柳树枝条上密密麻麻的绑了很多红色的布条,寒风拂过像很多旗帜猎猎作响。树下一个白胡子老人摆了张桌子坐在桌前。
“小伙子,买我一张红布条许个心愿吧!保证让你梦想成真。你看很多人都在这里许下了他们的心愿。”老人家笑呵呵地看着少年。
关沐荀脸上带着一丝潮红,他有些害羞地问:“多少钱一张?”
“只要一个铜板。”
少年似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