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人比普通女人有着更多的痛苦,无论她富裕还是贫穷,也无论她博学还是浅陋。♀+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留守女人的天空总是不完整的,留守女人的情感总是残缺的。
此后,我经常去阿莲家。有时候给她送一些轻松的书报,问候几句就转身离去;遇到没有采访线索而心情不佳时,我就会在她那间“山顶洞人居住”的茶室里,和她聊天。我们分躺在茶几的两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早已变得清淡的茶水,听着墙角音响轻柔播放的音乐。说什么并不重要,也许刚刚说过的话题再想接着说时已经忘记,我们又开始一个新的话题,连考虑也不用就随口说出。好长时间里,我们只是在听着对方的声音,听着对方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她的声音很细柔很细柔,像柔软的发丝,一直撩拨到我心灵最深处,让我慰贴而满足。而她也说过,我的声音很磁性很男子,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很魁梧很健壮的帅男子。
然而,我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帅过。♀每天看着镜中的那张凶相毕露的脸,长长的头发,棱角分明的嘴唇,单眼皮,我就会自惭形秽。我一直认为精致的男子才是帅男子,而我一点也不精致,我就一点也不帅。我唯一对自己身体感到满意的是健壮的身材,常年的健身和轮滑让我全身肌肉虬张孔武有力。然而,阿莲说,女人其实喜欢的就是阳光健壮的男子,就像史泰龙、施瓦辛格那样类型的。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阿莲教会了我说闽南话,而我带给了她许多张音乐碟片,教会了她欣赏外国音乐。那一年,正是《神秘园》和《班德瑞》在中国非常走红的一年。
在山顶洞人茶室里,我还遇到过三个人:一个是台湾男子,40多岁,皮肤黝黑,说一口也许是高山族的方言,很难听懂;一个是20多岁的男子,个子很高,也很帅,但是浑身没有一点阳刚,对阿莲唯唯诺诺,好像很害怕;还有一个是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每次都穿着不同的很性感的衣服,化着浓浓的妆,慵懒而没有神采。
很长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这三个人的身份。因为他们,我觉得阿莲很神秘。
但是,我一直没有见过她的女儿,也一直没有走进过她的卧室。
只是在她厚厚的相册中,我见到了她和女儿许多许多张照片,那个小女孩像天使一样纯洁可爱,只是比天使少了一对翅膀。还有她们在一起的裸身合影,我看见阿莲的肚腹上纹着一只蝴蝶,色彩斑斓的蝴蝶展翅栖落在白色的肚腹上,显得妖艳而美丽。
直到今天,我还是无法阅读阿莲,她是一本极厚重极难读懂的书,里面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本书是绝世的经典著作还是粗浅的通俗读本。她纯洁,有时候却又像老狐狸般狡诈;她正直,有时候却又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她温柔,脾气发作起来却又难以遏制。她洁身自好,却又有很多背景复杂的朋友。她有时候一掷千金,有时候却又锱珠必较。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单纯还是成熟,是善良还是邪恶。
我一直不敢和她走得更近,这个有着太多神秘的女人就像一团火,她会烧毁逼近她的一切。
有一天早晨,我又接到了一个线人的电话,在福州最有名的风筝私立幼儿园里,一个四岁的女童捡到了几千元,一直等到失主来到才去上学。
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几千元钱,伫立寒风中等待失主……这是一个极好的新闻线索,它比那些杀人放火qiáng_jiānmài_yín的题材要好得多。我坐上出租车,急急赶到了风筝私立幼儿园。
那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子,眼睫毛长长的,还打着卷,脸蛋粉嘟嘟的,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女孩皮肤很白很细腻,浑身肉乎乎的,几乎能掐出水来。我一见,忍不住抱起她。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又马上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漂亮的孩子都有些共同点。我想,这一生只要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哪怕我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
阿姨是一个目光慈祥的三十多岁的女子,她一直笑吟吟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阿姨说,女孩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
铃声响了,阿姨要去上课。她特意把小女孩留下来接受我的采访。小女孩倚靠在床边,十指交叉着,放在胸前,时不时用红红的舌头舔舔嘴巴,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明星派头。我心中暗暗发笑。
女孩说,今天吃完早点后,她就偷偷地溜出了校门,她想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住院了。害怕老师发现她,她就偷偷地顺着墙角走,墙角和马路隔着一排冬青。还没有走到电话厅,她看到路上有一个钱包,捡起来,发现里面有厚厚的一沓钱。她就没有去打电话,就站在原地等失主。她想,丢失了这么多钱,失主一定很着急,一定会找来的。早晨的风很大,吹得她一直哆嗦,可是她不能离开,离开了失主就没有办法找到她。后来,上课的铃声响了,可她还是没有办法走开,但是不去上课老师会批评的,她急得哭了起来。后来,失主终于来了,是一个想把孩子从别的学校转到风筝幼儿园的家长,他拿着钱准备办入学手续。他擦干了小女孩的眼泪,抱着她回到校园,找到了老师。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林娜娜。
我说,你为什么不把钱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