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稚初气得跳脚,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劈头盖脸地摔下来,但声响不大,不足以体现他的气势,于是他又摔了个水杯:“我知道你杀过人了,你听没听见!你还找人顶罪!只要我告上去,你是要杀头的,你知不知道!”
石故渊冷声说:“你小点儿声!”
“怕让人听见,你早干嘛了——”
“我怕什么,”石故渊觉得跟智障讲不明白道理,“孩子睡觉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
郑稚初气急败坏地说:“你就不怕死?!”
石故渊冷笑一声:“我要是怕死,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你以为你爸手里有多干净,沾上你家的买卖,除了你,我纯洁无暇的小公子,谁不该死啊!”
郑稚初又摔了个水杯:“那你就不要沾啊!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你自己选的路,你怪谁?”
石故渊恢复了体力,将池晓瑜抱到沙发上睡,给她盖了条毯子。接着说:“郑稚初,你给我出去。”
郑稚初听他的才怪了,他指着池晓瑜问:“这丫头是谁?”
“和你没关系。”
“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你给我出去!”
“到底是不是!”
石故渊抿着嘴,忽然静默的空气里流淌着丝丝不安。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叠旧的土地开发报告书,平心静气地递给郑稚初说:“我看你是闲得皮痒痒,敢管起我了。要是没事儿,三天之内,把这些都看完,然后我让人带你去工地见识见识。”
郑稚初接过来,翻了两页,抬起头说:“我看不懂。”
石故渊冷笑着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看不懂。”
“你他妈又耍我?”
“你鼻子下面那东西是摆设吗,看不懂,就不会问?”
“问谁?”
石故渊无语地捏捏鼻梁,一指门口:“……滚。”
郑稚初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熟睡的池晓瑜,说:“你把她看好了,不然,没准哪天我心血来潮,就把她卖给人贩子了。”
石故渊整理抽屉,随口应和:“你敢动她,我先把你卖了。”
郑稚初咬紧牙关,气呼呼地出去。
石故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诶,我听说你现在总去城北的销金楼玩,是不是?”
“要你管!”
石故渊上下打量他,然后收回目光,很善意地提醒说:“哦,没别的意思,你,注意安全。”
郑稚初把门摔得震天响,石故渊觉得应该从他的零花钱里,扣除一部分修门费。
第十四章
暮春的下午,一班来自伦敦的飞机,赶在雨水之前,先一步落到了桃仙市国际机场的地面上。
旅客取了行李,推着行李车,大包小裹往外走,寻找亲朋好友的身影。等人群散了个稀稀拉拉,一个仅背着大号旅行包的年轻小伙子,从海关门拐了出来。
小伙子高鼻深目,黑发绿眼,身姿轻盈修长,步伐优雅有力。他摘掉鸭舌帽,茫然地在机场里转了两转,成功地引起了机场安保人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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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晓瑜连惊带吓,到傍晚发起了高烧。石故渊喂她吃了药,带回家休息,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石故渊在小区停车场停了车,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池晓瑜裹得仅露出一双眼睛,自己冒雨,三步并两步进了楼门。不成想就这么两步道,他还是被淋成了落汤j-i。晚上石故沨从练功房回来,面对的就是俩病号。
石故渊捂着嘴低低的咳嗽,眼尾烧出了红痕。石故沨要联系池羽来接池晓瑜,石故渊却说:“外面还下着大雨,池羽今晚应该不回来了,通知他的话,平白给他添堵,再说,小鱼儿都睡着了,别吵醒她。还有你,你离我远点儿。”
石故沨说:“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吃了粥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