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越心似铁,在如此□□裸的表白下还是不由心动,一时软下来,许下承诺:“你既打算长久跟我,就不要太见外,若有成家打算,也告诉我一声,我替你把关。”
明知道不过是一句客套,但沈鲤不过是常人,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听罢还是对沈越多生了一份亲切。“多谢沈爷。”
二人各怀心事,所幸沿途山泥被清理干净,泥坑及时被填埋,马儿行走得还算顺利,日中之前便抵达蕲州。只是没想蕲州太守如此上心,亲自到城门口恭候,进入太守府衙寒暄过后,已是饭点,在蕲州太守招待下落座就餐,不愧是蕲水环绕的城市,大江绕郭知鱼美,一桌鱼宴,让酷爱吃鱼的沈鲤大饱口福,一桌子人在场也不好感叹,不过还是自在得偷偷在桌下尽情伸展开双腿,年轻人该有的无拘无束,沈鲤只敢在人们重重遮蔽下悄然流露。
沈越依旧是上了发条就停不下来的性子,饭毕,不顾劝阻就直奔蕲州西北平地视察动工地段,这一段有蕲水支流,虽名为支流,但却因前几日大雨,河水上涨,湍急异常,沈越再大胆,此刻也是小心翼翼在岸边行走。只是不巧,顷刻间,暴雨突至,所幸正好行走到了一处树林高地,上有茂林遮雨,地上不至积水泥泞,一行人行走得更为缓慢,只是从来都祸不单行,不一会儿,雷声滚滚,天色渐黑,前路难辨,原本躲进树林的优势成了阻碍前行的劣势,虽有小厮在前探路,但仍磕绊不断,无奈之下,只得步出树林,只是,泥土坡地因了雨水的冲刷,滑腻异常,下行过程更是不容有一丝大意。
危险降临前从来不会有任何提示。就在一行人快要下到岸边平地时,一名小厮突地尖叫一声“有蛇!”吓得众人瞬间慌了神,脚步一乱,沈越踩到一处烂泥地,惊吓都来不及感受就歪了身子滑下去了,不巧,沈越前方恰好没有任何阻碍,坡急地滑,一切发生在瞬间,众人才刚刚发现情况目瞪口呆之间,沈越已滑至坡底,章太守率先反应过来喊一众小厮赶去扑救。
沈越最初滑到时却是慌了神,不过转瞬,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开始自救了,手边的藤条树枝能抓到的沈越一样不放过,虽然最后都承受不住沈越下冲的力量而被扯断,但多少起了缓冲作用,沈越滚到坡底,地上仍旧s-hi滑,但好歹终于渐渐止住了往前冲的惯性,直到坐稳了,沈越才小心撑着站起来。
小厮们得了章太守命令,慌张往下冲,沈鲤紧随其后,却不料一小厮脚下打滑,撞到倒一棵本就摇摇欲坠的枯树桩,树桩倒下后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往下滚。
沈越身子还没站直,只觉肩上挨了一记硬物砸打,痛觉还没来得及传入脑海,就被强大的冲击直接推出十几米,摔入江畔。江水太急,沈越才沾水就被水流卷走。章太守见此情景,惊吓从额顶下传至脚尖,惊呼一声冲向河水,却在岸边顿住脚步,回头朝众小厮吼道:“你们还杵着作甚,快跳下去救人啊!”
沈越不习水性,被动地随着水势沉浮。而此时,沈鲤人也已下到岸边,看沈越的脑袋在水里起起落落,那张脸起起伏伏,却始终朝向这边,隔得很远,沈鲤却有种感觉,沈越的目光,只锁定住了自己,死死的。沈鲤会水,但此刻,在如此强劲的水流面前,自己下去也不能保证安全。这么多年苦苦挣扎,求的不就是一份卑微的存活吗?而今,真要为这个露水东家去冒性命危险吗?他值得自己放弃一直以来最底线的原则吗?
可是,如果不救,好一些的结果,沈越让其他小厮拖上岸了,势必事后会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失望,从此生了隔阂;坏的结果,就是沈越逃不过这劫,命丧水中,自己初来乍到,想必苏州沈府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怕是沈超,也难保证会对自己的今后买单;倘若自己冒险,人救回来那必定是最大功臣,依沈越性子,若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此生好处便不消多说;即便没救回来,在场这么多人目睹,自己的英勇之举,也会传回沈家人耳中,说不准他们能继续接济自己过日子。权衡之下,这个险值得一冒,沈鲤咬咬牙,在周遭搜索,扯下一段藤蔓,向岸边走去。
想法不过转瞬,很快,几个小厮手拉着手,一个站在岸上,剩下的小心向抱住一桩树干在河面漂浮的沈越挪去。章太守焦灼地在岸上干瞪眼,突然肩上遭人一拍,只见沈鲤眸色暗沉,递了一段藤条给自己,并道:“章太守,你让小厮们抓稳这段绳子,我游下去救人,我跟沈爷的命,就交给你了。”一直苦于小厮们够不着水中人的章太守似抓住救命稻草,忙点头,立刻呼唤水中小厮上岸,沈鲤见章太守等人抓稳了藤蔓,心下稍定,变步入水中,修长的身体此刻似浪里白条,岸上人只看得沈鲤在水里轻松几下起落,就已游至江心。
沈越趴在浮木之上,虽然被动地一直在顺着水流下游,但好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