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床单,说:“差不多干了,我们走吧。”叶琬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二人用沙子灭了火,踢散木头。燕兆青将床单搭在一边肩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别墅。
燕兆青忽然回头,又对叶琬说:“南琛那两个表哥不是好人,你明天少和他们说话。”叶琬心想:“自己想娶赵南琛,还好意思来管我。我明天偏要和他们说很多话。”她对着燕兆青甜甜一笑,说:“好。”
燕兆青听出她的不真诚,赌气加快脚步。但他很快听到身后奔跑的声音,不由消了气,微微一笑。
叶琬大概着了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燕兆青皱皱眉,缓下脚步,等叶琬追上他,他随意把肩头的床单披到她身上。二人紧贴着,进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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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珏看着兔子吃菜叶。兔子小小的,大概只有一个多月,右后腿骨折刚好,还不大能正常跑跳,但它在方寸大小的木笼子里兜兜转转,已经不大安分。
叶珏不时伸两个手指进笼,摸一摸兔子不断掀动的鼻子。兔子只管吃,不一会儿功夫,就将一大片菜叶消灭殆尽。
于婶这时候回来了,看她煮的水饺熟了没。看见叶珏,她随口问:“又来喂兔子了?”叶珏“嗯”了一声。“你姐姐不在,难为你每天记挂着这小东西。”
于婶打开锅盖,顿时一股鲜香溢满厨房。叶珏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向往地看着那锅水饺。
于婶拿青花瓷大勺子连汤舀了一只水饺上来,尝了尝汤,又吃了水饺。她冲自己点点头,回头招手要叶珏过去。
叶珏走到她身边,她吹了几下另一只新舀上来的水饺,送到她嘴里:“鲜不鲜?”
水饺皮是鲮鱼肉撮打出来的,里面又包了鱼、虾、扇贝、各色海鲜馅,吃的叶珏一个劲点头,眉开眼笑:“鲜,真鲜。”
“还要不要?”
“要。”
于婶推了她一把:“这是你响铃姐姐嘴馋,今早递私房钱过来要我做的点心。你去把她找来,让她再分你几个吃。”
叶珏嘴里嚼着水饺,一蹦一跳出去找响铃。
响铃是卢香与的贴身丫头,这几年,隐隐成了燕宅的小管家。叶珏到东边四合院去找她。
卢香与自那天接待赵太太后就病情加重,整天躺在床上,汤药侍候。燕纪来一大早就和同学出去玩了,她房里只有一个年轻丫头,一个年老婆婆守着。
叶珏上了楼梯,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正好卢香与房里的年轻丫头靠窗坐着,借天光在织一只袜子,她便趴在这边窗台上,隔着比一线天略宽的空间问对面的人:“金草姐姐,响铃姐姐在太太房里么?”
金草揉了揉眼睛,说:“她刚刚来过,看太太还睡着,就又走了。怎么她不在你们那边淘气吗?”
卢香与的声音忽然叫起金草来。金草放下针线,冲叶珏吐了吐舌头。叶珏怕卢香与叫她,佝偻着身体,快速下了楼梯。
她在东边到处问了一遍,都说响铃刚才来过,已经走了。
她回到西边,心中很不快乐,想水饺不知道凉掉了没有,凉了就不好吃了。
西边少了燕兆青和叶琬,鹿萦红这两日下午也出去打牌,主子不在,下人乐得给自己放假,此时这边的大院,竟像是绝了人迹,悄然无声。
叶珏跑了半天,出汗了。她躲到骑廊的阴影中,双手轮流给自己扇风。
她有点想念姐姐和兆青哥哥,不知他们在玩什么,好不好玩。
忽然,楼上好像有东西撞到地板,接着传来一阵隐约的女人笑声。这楼上是鹿萦红的房间,这时怎会有人?
叶珏想:“没准是响铃姐姐。”她立即奔去鹿萦红的卧室。
但还没到门口,她站住了。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女的显然不是响铃。
叶珏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她听到女的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离了这里,哪儿不能讨生活?我就只有身败名裂,以死谢罪了。”
男的说:“其实我也是一样,燕翅宝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妹妹,我丢了她的人,她一定气死了。不过,我一看到你,就什么也顾不得了。燕翅宝真该死,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还成天板着张脸,宁可流连在外,也不回家多疼疼你。”
“唉,这都是命……”
叶珏没再听下去,她悄悄下了楼,回到院子中。
她心里不大痛快。诚然她和燕翅宝关系并不亲密,她甚至有点怕他。但正如叶琬所说:他是他们的恩人。有恩报恩,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现在她发现有人不是这样。就在这屋里,有人一边受着燕翅宝救济,一边干着侮辱他的事。
她想:“他们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意思!”
忽然有人叫她。她一抬头,看到于婶。于婶笑骂:“让你去找个人,找到天边去了。你响铃姐姐已经吃上了,你快去,没准还能捡剩几个。”
叶珏想到海鲜水饺,顿时把刚才听到的话抛到一边,开开心心随于婶去了。
☆、撞石
叶珏不记得自己和姐姐分开那么久过,似乎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俩每天都在一块。这次,叶琬一走三天,头两天还好,可到了第三天,她突然无比想念起她来。
这天早上,叶珏在回魂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叶琬也和她父母一样死了。她头上流着血,哀伤地站在一片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