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阿桑是你妻主,除了打压之外,或许怀柔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嬴牧诗补充道,“毕竟,近年来,稷下川九寨首领总想着自立,处处和祭宫划清界限。若南离你能说服阿桑,令村寨势力彻底归附祭宫,那可是大功一件。”
南离的笑容越发镇定,一派胸有成竹地微笑:“赢姐姐的意思,我懂。无非是晓以夫妻情谊,趁机收服。放心吧。”
嬴牧诗已经许久未听到南离叫她赢姐姐,闻言一阵恍惚。曾经何时,她少女懵懂,认为将来她和南离必然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一对,想不到造化弄人,如今两人各有怀抱,南离嫁给了阿桑,她也已经娶了正夫和侧夫……
村寨首领当选这样的大事,原本应该是三天三夜连绵不绝的篝火晚会,只因如今是农忙时期,故而一切从简,不过当天晚上众人也是一路狂欢直到天亮。期间无数双看对眼了的男女手拉着手自去旁边的小树林里快活,快活过后再脉脉含情心照不宣地手拉着手走出来。还有些男女半途消失之后就全然不见踪影,想来是跑到更远处的草坡上缠绵去了。
只可惜阿桑却无这等艳福。舞会过半,眼看夜已深沉,姜姬就带着荷露、青叶回家,阿桑也赶紧起身跟着。她那天喝了太多酒,仗着醉意装疯卖傻,紧紧攀着季秀的身子不肯放手。然而次日在房中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仰面睡在新房的地面上,季秀竟是连送她到榻上都懒得送,直接任由她在泥地上和衣而睡,更不要说替她脱衣除履了。
阿桑呆立半晌,转头出门去质问季秀,正赶上季秀从门外回来,一脸慵懒,一副跟人刚刚过夜后的靡丽,阿桑又是失望又是痛心,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那般狠心,将我扔在地上,你好跑出去跟旁人寻欢作乐?”
季秀抬眸看了她一眼,满脸的不耐烦:“不然呢?我扶你到榻前宽衣解带,顺势再用身子服侍你一回?你都醉成那样了,浑身酒气不说,万一睡了一觉醒来,自觉在大祭司面前无法交代,反说我勾引你,我哪里担待得起?”
阿桑从未被季秀这般嫌弃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一着急,声音又开始结结巴巴:“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
“昨天晚上我是看你刚刚当上村寨首领,不忍泼你冷水,故而同你逢场作戏而已。反正跟谁亲嘴不是亲呢?”季秀冷冷说道,一脸嫌弃,“可睡觉却是不同了。你胸那么小,摸着还嫌咯手,全稷下川的女人排着队等我睡,我凭什么要选你?”
“你……你……”阿桑气得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昨夜喝得那么醉,心中难免怀了些旖旎的心思,但这般怒气冲冲质问季秀,却并不是为了他不曾脱了衣裳在榻上招待她。只是被季秀这么几句嫌弃,事情竟向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去。
阿桑已经顾不得埋怨季秀为何毫无情意将她扔在地上,自己跑去fēng_liú快活了,她一双大眼睛瞪着季秀,手指着他,气鼓鼓地说道:“你……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前阿桑苦日子过多了,身体发育跟不上,胸脯难免比旁人平一些,故而越发自惭形秽。季秀知道了她的心事,就一直开导她,说了很多安慰鼓励的话。如今阿桑吃得好,穿得暖,身材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再也不曾为这个事情自卑过,想不到季秀反而嫌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