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敏水果没下肚,她妈就追着问,“文敏,你也要用点心呀,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吃着年饭,你哥可是在牢里过着苦日子。”
大过年的,母亲的眼泪,父亲的唉声叹气,叫韩文敏又难受又烦躁。
“我不想二哥出来?您二老说得清楚,以为包知崇真是您正牌女婿,我叫他做什么他都上赶着?”
韩母脸色大变,“你轻点声!”
左邻右舍都听着,要让邻居们听见女儿给人当小老婆,韩家可真没脸面再住下去。
韩文敏脸上挂着讥讽,觉得父母的做法就是掩耳盗铃。她都三十了,没办过喜酒,别人还不会猜测?
母女俩说僵了,家在临县的大姐夫站出来打圆场,“一家人有什么吵,不叫人看热闹吗?文敏最近过得好么,你大姐还给你织了件毛衣,看看喜欢不。”
韩大姐提着个口袋塞妹妹手里,是件鸭绿色的羊毛衣,线挺好,织得人也用心。
韩文敏的郁闷散了些,正要谢谢她大姐,大姐夫话锋一转,语带探究道,“我听人说,那个秦县长最近很能蹦跶,包书记那边是不是有些困难……文敏你那皇冠车还换不换,姐夫还想捡你旧车开开。”
韩文敏气不打一处来,提着手包掉头就走,连大姐织的毛衣都没拿。
真是受够了,一家人都在算计她。
父母只会关心二哥,大姐夫明知道包知崇最近日子不好过,却还惦记着等她换车,好占皇冠车的便宜。
你也开得起皇冠?她大姐夫一家人的工资加起来不吃不用,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进口皇冠,也敢和她开这个口,是打定主意要占自己便宜了。
韩文敏的郁闷无处诉说,一路狂飙回到省城住所,冷冷清清的,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
明明才两年光景,包知崇就冷淡了她。
韩文敏恨家人不关心她,还恨包知崇“变心”。
在县里干不过人家秦善民,便把精力发泄到年轻的女秘书身上……包知崇越来越肥,秦善民却正当壮年,不仅长得不差,气质也十分儒雅。
若是当初包养自己的,是秦善民该有多好?
韩文敏哭累了怔怔地想,都说秦县长和妻子两地分居,也没见人乱来呀,可比包知崇要好多了。
……
李家。
每年初二外公家都是很热闹的。
两年多来,她连见父母的时间都少,更别说与外公碰面。一见到她,外公毫无预兆先说了一大段俄语。宝镜立刻明白,外公这是要考校她。
同样用俄语回复,祖孙两人对话半天,把旁人听得云里雾里,外公才勉强满意。
又要叫宝镜去书房写几笔字,被外婆拦住,“老糊涂,大过年的,都不让我外孙女轻松下。”
外婆搂着宝镜直心疼,非说她在山上给饿瘦了。
宝镜很无奈,哪里是瘦了呢,明明是个子长得太快,脸上的婴儿肥就退了,瘦肯定不瘦,她的肉反而练得挺结实。过了半小时,李立平一家三口来了。
李兰芯还是高考前见过表妹,一看见宝镜,第一感觉也是她长高了。
“都有我高了?”
两人一比,宝镜还真和李兰芯齐头。
宝镜本人自然是高兴的,上辈子她只有163厘米,现在才十五岁,已经和李兰芯一般高。不知道是不是练内功吐纳的原因,这辈子她“亲戚”一直还没来,看样子还能再发育发育,说不定能赶上“170部队”。
宝镜缠着表姐追问大学生活,李兰芯还以为表妹是为未来做打算,将京城的环境好好夸赞了一番。
“街道比省城宽敞干净,房子也漂亮。图书馆里有许多外国名著,学校里还有很多有趣的社团,没课时还能约上几个同学去故宫博物馆逛逛,要么爬爬长城,可有意思呢。”
说起大学生活,李兰芯整个眼神都发亮。
可以听出来,她在大学的环境中混得如鱼得水。
宝镜心急,她哪来是关心大学漂亮与否,她是担心李兰芯的感情生活。
姐妹两人避开了长辈,在院子里烤火,李兰芯听明白了宝镜的问题,脸都红了。
“你瞎操心这个干什么?”
宝镜心微沉,装作若无其事笑着挠李兰芯痒痒,“不正面回答,那就是有了?快说说,我未来姐夫如何?”
李兰芯轻唾,“人小鬼大羞不羞,哪里有什么未来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