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同样也是越来越冷,而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直至几乎感觉不到!
难道她心事已了,准备撒手人寰?
难道这一吻,竟是死亡之吻?
千儿肝胆欲裂,顿时泪流满面,嘶声大哭道:「北风姊姊,你不要走!不要
丢下我!……呜呜呜……」此刻的他,感觉是如此无助。
她的樱唇又费力地翕动起来。千儿看着她那双重新变得无比暗淡的眼神,知
道她这是在说话,忙强抑悲伤,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她的心语。
北风缓缓说道:「千儿,我只是夫人的丫头,自知配不上你,不必为我悲伤,
好好活下去……我好累,好想休息,唯独就是放不下你。我一生杀人无数,自知
死后必下地狱,而你那么好,身后必升天堂,我俩以后将永无再见之日,我真的
……好不甘心……」
她眼中光彩完全敛去,樱唇的翕动也已停止,和千儿的心灵沟通到此完全终
止。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难道北风,也无法逃过这一魔咒?
千儿哀哀欲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慕容紫烟没忍心告诉他,那一刀虽未刺中北风心脏,但失血过多,心脉严重
萎缩、堵塞,已生机全无,连她也束手无策,只因北风身经百战、体魄强健,才
能熬到现在,此刻,也只能凭借顽强的求生意志强自支撑,但还能支撑几天,全
凭天意。
绿绒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只能看见北风樱唇翕动,却未发出声
音,由千儿所说的话,大致也能猜出她想表达的心意。看着这对恋人即将面临生
离死别,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身为女子,她很理解北风此刻的心情,不由心中自问:「当时我若不是守在
书房门外,而是待在雅厅之中,可有北风这样的胆魄,替他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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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的心跳时断时续,有时可以中断长达近半个时辰,身子冰冷、僵硬,跟
尸体没什么两样。说她死了吧,可每每千儿在她耳边呼唤得久了,又能恢复微弱
之极的心跳。
整整五天过去,她一直就处于这种状况,再也未苏醒过一次。她已被送回飞
鹰阁北风楼之中,五天以来,千儿一直待在这间卧屋里,他怕自己哪怕离开一夜,
便再也唤不回那一丝心跳,那唯一表明她尚活着的微弱心跳。
这些天他一直在飞鹰阁,慕容紫烟已将绿绒指派给他作贴身丫鬟,好随时为
他烹茶。绿绒看着他一天天越来越憔悴,心中很是担心,却又无从安慰,只好多
弄些他爱吃的东西,可他胃口似乎也越来越差……
周韵恢复正常了些,不再寻死觅活,闹得众人不得安宁。却突然变得沉默寡
言,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时而神情恍惚,时而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成天在暮
雨楼里神神道道,也不知在忙些啥。慕容紫烟心里暗自担忧,爱女莫要就此疯掉!
唯一令慕容紫烟安心的是,倒不用派专人成天守住她了。
慕容紫烟和烟霞仙子娘儿仨每天都会到飞鹰阁来,探望北风的伤势。对于北
风目前这种不死不活的状况,和大夫们一样,都困惑不解,别说见过,就连听都
从未听说过。面对千儿那悲伤无助的眼神,唯有温言抚慰,苦无良策。
慕容紫烟和千儿一起睡惯了,猛然间冷夜孤灯,午夜梦中醒来,摸摸身边空
空如也,心里也是空荡荡地,倍感寂寞,便再也睡不着。挨过一两天之后,想想
自己身边,除了手帕交烟霞,再无可说心里话之人,便要她和自己抵足而眠,夜
里也好有个人说说话。然而小津恋母之极,每晚都要撵脚,缠着母亲不让走。
烟霞仙子无奈,希望能带爱子过来同睡,慕容紫烟自然不愿。最后双方各让
一步,慕容紫烟同意她带小津过来,但只能睡在外间暖阁之中,免得千儿吃醋。
小津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浑身上下如粉妆玉琢一般,恐怕除了千儿,再难
找出如此漂亮可爱的男孩,且为人温文有礼。相处久了,母性奇重、一向喜爱小
孩的慕容紫烟,渐渐对他颇有好感,偶尔闲暇时也带他在府中四处逛逛、逗他玩
耍取乐。
周氏龙已返回苏州,大门上题有『周府』两个古篆的匾额,已被一块新的、
题有『暮雨朝云居』五个隶书的匾额取代。
为何取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连亲手书写这块匾额的千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来,诚如他大姊所说,『静观暮雨朝云,笑傲沧海桑田』,这句诗太过诡异,似
乎打娘胎里带来,自幼就会,有时他说梦话都会念。正因为古怪,所以他每当取
名,总是喜欢用这句诗里的词。也许潜意识中,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忘掉那句诗
吧?
虽然古怪,慕容紫烟倒也没反对。而这座大宅的二号子,大小姐周韵,不
仅没反对,反而很高兴的样子,时常跑到大门外欣赏这块匾额,一付陶醉的模样。
她倒是陶醉了,她那位远在苏州的老爹,却为这个宝贝女儿伤透了脑筋。苏家大
公子将休妻之事告诉老爹之后,这位扬州地头蛇大发雷霆,将儿子胖揍一顿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