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免白哼哼唧唧的,不以为然,“不管,道长再喂我一颗。”
楚季拿他彻底没辙,正欲把指尖的栗子往他嘴里送,目光恰好落到被掀起的车帘子的一角,顿住——那是,仓夷的道服?
可惜他只瞧见衣物一角,晃神之间,君免白竟是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楚季蹙眉将手收回来,笑骂一句,“说你是狗你还咬人啊,莫非你真身真是狗?”
君免白咀嚼着栗子,关于真身这事可不得儿戏,当即哼道,“我才没狗这么蠢,”又问,“刚才道长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楚季斟酌了实话实说,“我好像看见仓夷的弟子了?”
君免白随即从他身上起来去掀开帘子,“那道长不下去看看?”
楚季摇头,“我也只看见一角,可能是看错了吧。”
这时候仓夷弟子是不可能下山的,更何况千里迢迢到邬都来,楚季自嘲自己眼神不好。
他拍拍沾了些栗子碎的手,突然想起什么,笑问,“对了,我听小牡说你怕狗,什么缘故?”
君免白当即反对,“什么叫怕,我只是讨厌罢了。”
楚季盯着他有些气岔的脸,看来这其中真有缘故,不禁循循善诱,“哦,说说原因。”
他难得也有套话君免白的时候,自然是要问个清清楚楚。
君免白冷哼一身,“当年我还没修炼人形之时,被条疯狗咬了一口,疤痕到现在还没消呢。”
想他当时不过是在树林里啃草,不知道哪里突然蹦出只穷凶恶极的大狗来,对着他的后腿就是一口,若不是随从发现得及时,他定丧命于那时,从那时候开始,君免白便极其厌恶狗,看着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这样,”楚季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点着头,“那你的真身是什么?”
君免白正陷入被疯狗咬的回忆之中,张口欲说话,忽然便明白过来自个竟是被楚季套话了,急急转了话,“好啊,道长,原来你也会使坏。”
楚季见他吃瘪,爽朗的笑出来,“谁让你不肯告诉我,我只便能自己问了。”
君免白吃了亏,整个人扑到楚季身上去,楚季被他一吓,来不及推他,被他抱了个满怀,便听得君免白得逞的声音,“那就罚道长这一路都让我抱着好了。”
楚季象征x_i,ng挣了几下,也便由着他,马车里一片欢声笑语,而马车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碎小雪,一道白衣身影穿过小巷,如梓温润的眉目微微敛着,放眼偌大的邬都,忽感有些大海捞针,轻叹——师弟,你究竟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糖和玻璃渣一起洒~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君免白和楚季一到金玉满堂,便被簇拥着上了地字号客房,外头天寒地冻的,客房里倒是温暖如春,一进去,楚季便觉得浑身都舒畅了,甚至还伸了个懒腰,转身便躺到了贵妃塌上。
对外一事向来是君免白负责的,他都是闲着懒洋洋看君免白点菜,又吩咐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这才让小二退出去,回过头来看楚季,“你倒好,就等着吃了。”
金玉满堂是邬都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君免白托了些关系才订到地字号,但现在看楚季心满意足的模样,觉得那些心思都值得了。
楚季从贵妃塌坐起来,卷着塌上的流苏玩儿,悠哉悠哉道,“论吃,还是你君公子在行不是,我一个外行人,就不和你抢功劳了。”
君免白轻笑,待小二将碧螺春端上来,便招呼楚季过食桌,“他们这家的云片糕配茶极好,道长过来尝尝。”
楚季一蹬从美人塌起身,大步走到食桌,拈了一层薄薄的云片糕在手中端详,云片糕中夹了些红豆,闻起来清香可口,吃进嘴里软糯不粘牙,再小饮一口碧螺春去了甜味,唇齿留香而回味。
对于美食楚季是不吝啬夸赞的,“好吃。”
“那是自然,不过垫垫肚子就好,要不待会主菜上来得吃不下了。”君免白提醒着,替楚季将眼前的茶杯满上。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金玉满堂的小厮提着灯笼挂上屋檐,大红灯笼将烛光映照得红澄澄的,照亮了街面,祛除了些冷意。
地字号的烛也点起来了,两人就着噼里啪啦燃烧的银炭在客房里饮茶吃糕点,一派惬意。
酒过三巡,金玉满堂的大厅忽然热闹起来,楚季正夹一块烟熏鸭,眼皮子一睁问,“外头怎么了?”
君免白在人界是流连惯风月之人,消息十分灵通,挑眉,“听闻金玉满堂请了金缕街花满楼的新晋花魁,秦七娘到场唱曲,道长可想去看看?”
楚季回想起到花满楼的那次经历,顿时兴趣缺缺,“不想。”
如今想来,那日君免白必定是借醉装疯,他怎就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又想君免白总是去那些烟花场地,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痛快,连口中的烟熏鸭也不是滋味。
楚季兴趣阑珊,君免白却显得很感兴趣的模样,拉着楚季的手臂,哼哼道,“就当凑个热闹?”
他语气稍软,楚季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起在花满楼那次君免白说他有龙阳之好,顿时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怎么都想想不到,竟是一语成真。
楚季面色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两声,怕君免白看出他的异样,佯装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