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庄重或华丽,或简单或精致,就像个大型宴会场地,大家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听到了声音,纷纷地望了过来,原不太在意一瞥, 可瞥见来人, 又或者说,看见被这白衣燕尾服引着进来的人, 顿时神情各不一样。
因在场的人不少,白谨一眼没能认出有熟人,也不见邀请她来的二爷,她只得转头,“二爷他什么时候到?”
她是来吃饭的, 这里……好吧,显然也是用餐的地方,尽管跟她原来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许是马上就到了。”二爷什么时候到,还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且他也算不准二爷这回会什么时候到,但既然这位都出现了,二爷应该也快到场了罢?
本来,他原以为这位会与二爷一同出现才是,而大金碧辉煌的大堂内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这些人并不知道,二爷也说过他过来接人,被白谨拒绝了,她说“我有司机,吃个饭还怕找不到地方?”
只是,地方是找着了,却没想过会是这种场合。
至少,她没想过会这么多人。
有少许的不悦。
她取出小手提包包的手机,也不管那边那些自打自己进门一直好奇望过来的人,径自拨通了二爷的电话,那头接得也快。
“可是到了?”那边的人电话一通,就是这么一句,仿佛寻常人电话通了之后的问好在他这里都不该出现似的。
“……到了,你没到。”
大约心里有点不悦,她也懒得装‘您’啊‘你’的,其实不过一个口头,是否敬重,人心各自有量。
那边的人低低地轻笑一声,并没有介意她的语气上的不敬重,仿佛是对着一个撒娇的后辈给出了宠溺的安抚,“好,我马上到,别着急。”
白谨:“……”谁着急了?
这哄小孩子的口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之后,当二爷轰轰烈烈地出场,宣布她是回归的二侄女后,白谨完全忘了这点不高兴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玩意?!
太过傻眼,她也顾不得当着众多纷纷说着恭喜的其他人的反应,直言反问,“我什么时候成你侄女了?”还二侄女。
再说,这人长得一身气质稳重,可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也能做她叔叔?
想一想走路较缓慢的六十出头秃了顶的父亲,又看看这年轻貌美的男子……
二爷却笑得很温和,“来,唤一声二叔。”
……二叔你大爷!
见人不说话,还憋着一股子气,二爷心里倒没有不悦,觉得还真是他们白家的人,这心性不错,一点都不畏惧他。
要知道,在这会场里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心中,哪个不敬畏着他这个堂堂的二爷?
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都喊过了,此时当着人的面,害羞?”向来成稳话少的二爷,今儿个大约是真的心情不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能打趣说笑了。
众人心中明白了,不管面前这小姑娘是谁,定是二爷看重之人,往后,即便不能拉拢,也得尊重着点。
闻得这人还有心情打趣,白谨瞪他一眼,害羞你全家!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谁喊过……”话没落,她就想起来了,在唯数不多的联系中,有那么一回,对方说“你别喊二爷了,喊二叔吧。”
她当时只当对方玩笑着,毕竟对方看起来很年轻,当不得她叔。
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当时居然还真喊了一声‘二叔’,换来对方低浅的笑声,应了她一句‘哎’。
当时的语气,就跟现在一样,带着长辈的宠爱,一点都不作假,害怕得她心跳漏了半拍,有些紧,有些酸。
仿佛,真的是遇上了多年不见的长辈。
白谨不太会社交,但别人真心待她,她是能感受得出来。
运了运气,这场合也不适合多问,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二爷要搞这一出,可当着这么多人,且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她也不好真的闹出不愉快。
再说,就当真的认了个干叔叔似乎也不是坏事,阿溪说过这人身份特殊,指不定这认亲了,对阿溪的事业也有帮助。
想着安慰自己的话,白谨却还是咕哝着不满的话,“……下次不准这么算计我,我真的会不高兴的。”
她不喜欢被算计,即便这可能是对方送的一个天大的好处。
二爷笑得慈爱伸手按了按她的头,抬眼看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她身上,“往后,你也是京城白家的二主子了,出门在外,可别被人欺负了去。”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缓慢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却一个字一个钉似的,敲得人心头直颤。
在场的人是明白了,今日的认亲宴上,虽然白家人并没有现身,但二爷既然如此说了,那么面前这小姑娘就是白家人了,这是在敬告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呢。
有心思的,都得先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