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天都有些急晕了,都想写信送到边疆,让裴陌修书到皇上跟前求情,刚想动笔,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裴清越被放出来。
当即送了一大口气。
这连着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心里是又焦急又慌张,已经吃了好几年的素,佛堂里的香火也从未断过,怎么偏偏是非还这样多。
她还未下车,裴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从门口走下来:“清越,你可算是回来了!”说完眼泪便跟着掉下来。
旁边的几个丫头也跟着红了眼睛。
她进廷尉狱两天,不是没想过裴老夫人,毕竟是裴清越的娘,看到裴老夫人这样,她的心里也有些发酸,想起了母后,自己薨逝时,母后应比这般更痛苦。
午饭很是丰盛,满满的摆了一桌,裴老夫人可劲儿给她夹菜,嘴里还说道:“清越进去受苦了,出来可得多吃些。”
她也确实很饿,所以也没客气,吃的很饱。
回到西宅,云儿和阿辞领着众人跪下道:“奴婢等恭迎公子回来!”
她点了点头,然后进到房里,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好好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揉着眼睛起身:“来人!”
门“吱呀”被推开,阿辞问道:“公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
“方才打完更,约莫是戌时一刻。”
她晃了晃头,想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在床上坐了一会:“把蜡烛点上。”
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有一团小小的火苗慢慢的窜起来,一下就填满了整个屋子。
她借着烛光起身,走到外头,月亮淡淡的光倾洒下来,院子里头的藤架上叶子茂密。
突然一声,她看过去,潮落拿着剑跪在旁边:“属下几次未能救公子,属下无能,还请公子务必责罚。”
她突然蹲下,一下抽出旁边剑鞘里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听到潮落这么说,就想试试,他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若真是忠于裴清越,她要动手杀了他,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啊!”阿辞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一把剑,在月光下明晃晃的,便禁不住叫出声来。
她把剑放回剑鞘里:“起来吧。”
阿辞站在旁边有些呆,她伺候公子这么久,从未见过公子这样对潮落。
潮落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刚刚真的觉得,有一种,公子要杀他的错觉,原只是想试他。
可他跟了公子这么久,为何突然要试探他?或者说,因着某种关系,公子对他的信任出现了问题。
他拿起身旁刚刚被裴清越放回剑鞘的剑,紧紧地握住,看来,以后得更加尽心尽力才是。
看向屋里亮起的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夜里灭了蜡烛,她躺在床上,想着正在经历的事,感觉还是跟做梦一样。
胡明月生辰就要来了,依着她对太后的了解,太后必定会在此次宴上寻一个机会宣布胡明月的婚事。
胡明月的年龄大了,也经不住等,再者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时机了,但是,至于是谁,她还真不知道,总之不会是苏祁,剩下的就看父皇属意谁了。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里做了噩梦,梦到牢狱里的那两个人在扯她的衣服,她拼命的喊救命,没有一个人理会,不知怎的,突然便想到了苏祁。
“苏祁!苏祁!”
潮落在门外听到裴清越的声音一个激灵。
潮落每回都是在裴清越门口守夜的,他夜里睡得浅,加上又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比旁人好些。
裴清越的那两声苏祁,他听得清楚,默默把紧拿着剑的松开,继续靠在门边,闭上眼睛。
早晨用早膳的时候,她便瞧见了潮落的眼睛,青了一圈,一边舀粥,一边问道:“潮落昨夜未休息好啊?”
潮落有些不自然的拱手:“夜里忘了拿驱虫的香囊,不碍事。”
承欢端着一盅东西走进来:“公子,这是厨房刚熬的j-i汤。是老夫人专门让李嬷嬷熬的。”
她接过把汤放在桌子的朝向潮落那一头:“你喝了吧。”
潮落惊的忘了行礼:“公子,这恐怕不合规矩。”
承欢也有些惊讶,低着头站在一旁。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是。”
喝的时候,脑子想的却是昨夜裴清越喊的两声苏祁,他知道这次裴清越能出来,是因为苏祁,可他凭直觉苏祁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想什么呢?”她见潮落想的出神,出声问道。
“没什么,多谢公子。”潮落用袖子擦了擦嘴,憨厚的笑了笑。
去上朝的路上,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过两日胡明月生辰的事。
“明月郡主的生辰是太后一手c,ao办的,看来,八成是要在众朝臣中选出一位做夫婿了。”
“太后不是属意苏大人吗,听说之前明月郡主刚进宫时,还特意请到延景宫品茶了!”
“那可不一定,御史台的裴大人不是也去了吗,指不定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