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笑了笑以作回应。
骆淓用著膳,绿萝在一旁伺候,忽然骆淓想起,原本昆州此处的分门并不是莫许楼,而只是间破落的小酒肆,於是好奇地问绿萝:「我记得……莫许楼才成立五年多,你们原本就是昆州人?」
绿萝笑著摇了摇头,道:「我六岁就跟著主子,八年前主子带著我入了曳风楼,老门主去世後,主子接了主楼的命令,经营起莫许楼,就一直生活在这儿了。」
「唔……这麽说,你们不是浣水堂的人?」虽说曳风楼隶属於浣水堂,这在收弟子上却常常是分开的,除了主楼的人大多来自浣水堂,分门的门主跟其下子弟,通常都是前任分门主另外收下的徒子徒孙。
绿萝摇摇头,笑道:「我与主子出身卑微,得老门主厚爱,亦不敢拜入浣水堂门下,老门主曾与主子提过入宗门之事,却也被主子婉拒了,主子看似行事俐落果断,但他心里比谁都还要介意自己的身分……」
骆淓有些惊讶,身分?骆淓听绿萝有此一言,忍不住问:「难不成你们是……?」
绿萝点点头,也没多少遮掩,便撩起了左手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赫然烧烙著一个丑陋的「奴」字,暗褐色的疤痕爬在粉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唐突。
骆淓愕然,尽管他出身皇室,也知道那个字代表的,不仅决定了一个人的身分,更决定了那个人的命运。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事……」骆淓有些歉然。
绿萝则摇摇头,笑说:「不,您能在见了这东西後仍对绿萝对待如昔,可见您并不在意我的『身分』,这也就足够了。我与主子逃到中原,为的就是摆脱那样丑恶的风俗,您能屏除那样的成见,绿萝十分感佩您的善良……」
「其实,我也不是挺懂……奴籍进不了宫里,我也就对此没有太多感触。只是,你与白以繁都是能人,江湖行走,看的是人,不是名分。」
「方副主事一席话,绿萝十分受教,我与主子这些年来……的确是自我怪罪太多了。」绿萝掩著嘴笑了笑,「莫怪圣阳君会如此著迷於方副主事,方副主事果真魅力惊人,绿萝今天才明白了……」
骆淓听他又向自己调笑,只得装作没听见,红著脸闷头用膳,边又在心里想著,如今知道了白以繁的真实身分,万万不能透露给外人知道,否则他主仆两人恐有麻烦。
如今多事之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