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撤回。要不是心疼他,他一定赏他一顿粗饱。
感觉满脸黑线的人又倒抽了口气,按了按青筋狂跳的额际。
好……不要跟他计较……他单纯的像张白纸……
又深吸了口气,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听好,最後一次,我叫凡天。」要是再忘了,他铁定会将他绑一绑扔下山崖,让他反省个够!
「凡天……凡天……」坐在崖边的他感觉新奇地重覆著,好半晌,忽然抬起头,一脸冀盼地瞅著被他热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的人。
「做什麽?」那是什麽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凡天搓搓双臂,赫然发现不怕冷的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那我,」伸出食指比了比自己,发上沾染霜色的人笑容可掬。「叫什麽名字呀?」
佚千年(三)
他没有过去。
应该说,属於人的情绪他都没有,没有感情、没有想妄,更没有杂念。
他从不觉得空虚,降妖、伏魔,他抱持著一直以来,守护人间的信念作著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只是在听闻他人谈起过往、难忘的回忆时,他总有那麽丝疑惑。
──逝者已矣,有这麽值得回味吗?
尤其,当几乎与自己自幼相伴的师弟和身受自己尊崇的师父聊起过往的琐事时,他的困惑更是益发加剧。
他们有共同的回忆,那……他呢?是不是曾经有过,只是忘了?
他不爱探寻些什麽,在他的世界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物都有存在的必要性,除了当它们幻化成眩惑人心的妖魔、对这片净土伸出魔掌是他所反对的,其它,他绝不干涉,就像他对自己若有似无的云烟过往一样,他觉得那些不是很重要,守著现下的圆满才是他生命的意义。
可他不在乎,却不代表他那好管閒事到令人头疼的师弟不放在心上,每每当他顶著那张天真笑靥询问他、对他而言压根儿不存在的记忆时,他只觉得一阵烦躁。
过去都过去了,想什麽?他不只一次对他冷言冷语,无奈他却像耳边风似的听完就忘,过了阵後,又跑来他面前与他遥想起所谓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