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人浑得四六不管,对这个大哥却似仍有记忆一般,比较听话。他撅了撅嘴:“宝宝没胡闹,宝宝给你送信来!这是不是阿花给我写的信?你给我念念。”
他说着,蹦跳到薛衣人近前,把手里揉搓得有些皱巴的信封往薛衣人眼前举。
薛衣人没好气地扯下薛笑人手里的信,正待呵斥薛笑人两句,就被信上的落款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封无争山庄的来信。
薛家庄向来和无争山庄无甚来往,无争山庄因何来信?薛衣人无视了周围武林人士对薛笑人的指指点点,撕开信封,拿出信看了起来。
薛笑人见薛衣人不给他念,顿时不干了,出手如电去抢薛衣人手中的信。薛衣人没防备他,一时被他得逞,立马回过味来要抢回来,兄弟两人争抢间,不知怎的,那信纸竟落到了地上。
厅堂里的众位都是耳聪目明的武林人士,登时双目如炬将信上的字字句句都收入眼中,可读完了,却如遭雷击。
什么?这是无争山庄的来信?还是少庄主亲笔写的感谢信?无争山庄的少庄主竟然被治好了,还是薛衣人的儿子治好的?
有人为了照顾圈外看不见信的人,把信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于是更多的人加入到如遭雷击的队伍中来。
一时厅堂中落针可闻。
薛笑人见周遭的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拍手笑了起来:“嘻嘻,真好玩,你们这些傻蛋。”
他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地上的信,顺手扇了周遭人一圈耳光。
薛衣人见薛笑人越闹越不像话,上前几步捏住薛笑人的双手手腕,另一手在薛笑人身上点了几下,拿过薛笑人手中的信,把薛笑人扔进了一边的椅子里。
薛笑人穴道被制,只能在一边骨碌眼珠子。
“这……这不可能!这信肯定是你自己写的,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先前的独眼大汉最先回过神来,叫嚷道。
这次跟风说话的人没有这么多了。来信上有着无争山庄的独家印签,那是很难被仿造的。
薛衣人将信折了两折放回信封,扫了那些人一眼:“是不是造假,过几日便知。信上不是说了,原随云已经到了扬州地界,过几日便到薛家庄亲自拜访?”
他说完,拎起无聊得吐口水的薛笑人,招呼管家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
☆、薛家(四)
那些上门找麻烦的人灰溜溜地离开的时候,白术还没有回家。
彼时他正在薛家庄四面的小树林里搜索着三七的住处。本来三七不欲让他知晓,他便不该不顾三七的意愿径自来寻。但他打造好那个发箍的时候,忽然很想见见三七。他想到他和三七住得这样近,想要碰面却得凭借偶遇,若是时机不对,那么下一面可能遥遥无期,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从初见到现在,三七实在是太过于神出鬼没,只要一个不注意,他就能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话少,表情更少,以至于白术一边穿梭于树林中一边回想的时候,竟然能想起他们之前的每一次会面,以及哪一次会面时,三七曾稍稍变幻过目光。
一间又一间小茅屋被排除,白术停下脚步恢复了一会儿气力值,摸着下巴想了想这附近哪里足够隐蔽,起身向着西侧的山岩跑去。绕过山岩,岩腹中果然有一间小茅屋,茅屋的不远处有一池潭水,再远处还有几间茅屋。白术跑到茅屋前收住内息,却冷不防背上一重,被人勒住了脖子。
“咳咳……”我怎么总被偷袭?白术伸手抓住勒着他的胳膊,轻轻咳了几声,为自己太过迟钝的五感默哀。
勒住他的人听到他咳嗽,胳膊迟疑着松了点力道。白术顺势一挣,便从这桎梏中挣脱。他警惕着回过身,就见三七一身滴滴答答地站着,一只胳膊还维持着勒他的姿势。
“三七,你这是……”白术心头有些燥热。
三七刚刚应该在洗澡,一头黑发还在滴水,有几缕从脸颊蜿蜒而下,垂在了锁骨附近,上身雪白的xiè_yī穿得松松垮垮,有几处被水洇湿,隐约显出里面蜜色的肌肤。
“你来做什么?”三七的声音很冷,比他平时与白术说话的声音至少冷了三个八度。
白术捕捉到了三七眼中隐现的紧张,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他非要探得三七的住处,理亏在前,便掏出怀中的发箍,好声好气地道:“我把发箍做好了,想送来给你。”
“只是这样?”三七的声音回暖了不少。
“大概还想和你吃一顿饭,喝几杯酒。”白术笑了笑,“不过,你要是不欢迎,我就回去了。”
“……”三七抿了抿唇,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扫潭水另一侧的几间茅屋,又转回来看白术手中的发箍。
“那我走了。我没想冒犯你,真的。”白术见三七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一软,同时又有些抑郁。他弯腰将发箍放到地上,转身要走。
“进屋。”三七的声音又冷了回去,隐隐还带着些怒气,也不知这怒气从何而来。
白术背对着三七一勾唇角,一步一步晃进了三七的茅屋。
三七向前两步捡起发箍,又盯着发箍看了半天,才跟着白术进了屋。
“三七呀,你刚刚发怒难道是因为我打扰你洗澡了?”白术登堂入室了,心情好起来,开始调侃三七,“你不知道你勒我的时候,我的背上好像背了块大石头,刚刚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为什么你勒得不疼压得倒挺重,原来你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