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办法了,少不得要请殿下做主,亲自和您老谈一谈。”
她拿话唬杨氏。
杨氏却不敢冒险。
谢氏了解她,她也同样了解谢氏。
闻言故作姿态,假作沉吟了一会儿,才冷声道,“我信不过你,你白纸黑字写下来,我们各自留存一份。你干脆,我也给你个痛快话。英哥儿受伤的事,不关你和我、也不关钱婆子的事。
都是七姨娘居心叵测,起了贪念主使的。这事族里必定过问,你只管当你的受害者,由我出面说道。
但七姨娘和彩琴不能打杀了事,死了才叫说不清。且让她们去家庙待着,至于分家的事你且等几天,我不会让你白跑这一趟,也不会让你再多在族里耽搁。”
事情既成,她一旦权衡清楚,就懒得再看谢氏在她跟前碍眼。
而七姨娘自己犯蠢,她只觉又恶心又羞恼,如今把人弄走,能不能有重见天日那天,全看她心情。
也让三老爷和三太太晓得,想借分家脱离她的掌控,没那么容易。
只要她不死,那三房人就别想摆脱她这个嫡母。
话说得爽快果断,倒像杨氏平日的作风。
老太婆心态倒是调整得极快。
谢氏半是感叹半是不耻,她本也无意弄死七姨娘和彩琴,一听这话就知道杨氏是迁怒,转头就让谢妈妈备上纸笔,大手一挥,写清楚了两人谈好的条件。
杨氏仔细看过,收起契约,临到了依旧忍不住刺了谢氏一句,“听说李锵和李铨如今在朝中做得不错?等老四来了,我这老婆子少不得要和他说两句,替你这个教导庶子有方的嫡母,赞上两句。”
谢氏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面上却大度配合,假作不虞的愣了一愣,才甩袖带着谢妈妈离开。
杨氏收敛笑容,放松脊背靠上椅背,缓声道,“派个人去京里仔细打听打听。看看朝中是否有什么动静,可跟李锵、李铨有关。”
刚进屋的管事妈吗闻言肃然,服侍着杨氏用茶,低声道,“您的意思,四夫人分家是冲着那两个庶子去的?”
“她这次闹得过分了些。不像她的作风。”杨氏不全然被动挨打,早在得知李英歌受伤后,就不得不往坏处想,之后种种也不无做戏的成分,听心腹如此说,就若有所思道,“李福是老四的一手培养的心腹。谢氏闹,他却不管不问,可见心中不是有底,就是另有盘算。
分家的事老四事先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事先不知道,恐怕老四媳妇这一场大戏,主要针对的不是我。”
说着嘿然笑起来,“若真是那两个庶子捅了什么篓子,光是分家还不够老四媳妇收拾烂摊子的。哼,到时候影响不到族里。且看老四媳妇头疼她那内宅去。”
她只猜对了一半。
管事妈吗却是叹服,少不得恭维道,“您说得是。四夫人自认手段了得,哪里比得过您这双火眼金睛。最后谁算计了谁,还不好说呢。”
杨氏缓缓闭上眼,低低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这边主仆俩自顾脑补,那边才被说到的李福却匆匆进了谢氏落脚的客院。
“你来得正好,老太太已经应下了分家的事。这里列了张份例,你收好。”谢氏吹干重新抄纂的一份单子,交给李福道,“往后四时八节,府里给族里和老太太的东西,就按照这份单子来。以往的定例作废。”
李福快速扫了一眼,见所列内容都是些金银黄白之物,看着比往常的给得重了,实则却是破财消灾,少了不少扯皮的麻烦。
他是个全然为李子昌考虑的死忠,如今见四房人总算能顺利分了家,不由为李子昌松了口气。
这些年,李子昌官位做得再高,也少不了受杨氏的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