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知楠是误会了,黄隽只是为颜汐唯一的血脉担心而已,这孩子虽与他无半点血缘关系,因这重生的机缘巧合,他又是个喜欢孩子的人,早已在心里视如己出了,此时黄隽也未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已被人划入世间负心女子的行列,他见陈知楠并未作答,神色也有些沉重,以为颜汐的孩子已是不保,忙又问起大人的情况,道:‘那吕清现下又如何,听说这小产对男子颇有损耗,若需要什么稀罕药材,陈大夫您开口便是,我着人去寻,只要能保住大人就是好的!’
陈知楠听着小姐话语里不似作伪,一派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她从医多年,见惯了世家女子只为子嗣不顾夫郎的薄情之举,不由得为之前的妄断有些羞衲,又见小姐似是以为那孩儿没有留住,忙出言解释道:‘大小姐您且先宽心,孩子并无大碍,如今只需静养再辅之汤药,出生后可能会有些虚弱之症,只要用心将养,不出三五年必是和寻常康健的孩童无异’,看小姐略放松了神情,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只是那吕公子。。。’
听闻孩子失而复得,黄隽喜不自禁,可那陈知楠又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隐情,他一颗心复又吊了起来,忙追问道:‘可是还有些什么,陈大夫您但说无妨’,陈知楠一咬牙,不再迟疑,凑近些低声道:‘吕公子本就气血不足,经此一事,身子亏损极大,怕是之后很难再有孕了。。。与房事中也要节制些为好。。。’因牵涉到子嗣传承,她不得不坦诚告知小姐,可又与那闺房之事相关,陈知楠不好明言,不由得心中尴尬,含混中只盼小姐能听懂她的意思。
黄隽却有些懵了,他倒是明白了这话里深意,只是他从未想到还有子嗣之事需要心,一时没了主意,又听陈知楠说什么要节制房事,可怜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当场就红了老脸,心里一阵的不自在。他赶紧微侧过身,借那烛光影遮掩住脸上的情绪,心里也开始琢磨起来。他知道这异世的规矩是女子继承家业,就如同古代的母凭子贵,人人以生女儿为荣,普通人家的夫郎只有诞下女孩,后半生才算有了依靠,更不用说那些高门大院了。再显贵出身的男子嫁进妻家,若是不得一女半儿,即使是天家赐下的姻缘,这正夫之位也是不稳的。黄隽他一个现代人自是不会有别歧视,他也早已下定决心要护这吕清和孩儿一世周全,只是这一胎如果不能一举得女,吕清怕是会在翁婆前失了欢心,倘若再被人知道今后不能有孕,以后在这颜府的日子必定会很艰难。
思及此处,黄隽赶紧问道:‘陈大夫可看出这孩子是男是女?’陈知楠摇摇头,说道:‘现下时日尚早,吕公子身子虽已显形,但那胎斑还未长成,还得再过两个月,只要前现出红色斑记,这一胎必是女孩,若是青色。。。那就是男孩了。。。’
听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黄隽稍稍松了口气,心下已打定主意,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决定着吕清今后的命运,也牵涉到他的切身利益。他倒是没想过这家业继承的问题,只是单单想到要以为颜家开枝散叶的名义被塞入一堆莺莺燕燕的娇媚儿郎,黄隽就不由的冒汗,他已亏欠了吕清,实在是不能也不愿去招惹别的桃花,只是这心思不可说破,且需要眼前这位陈大夫相助,可是如何开口,还得费一番思量。
黄隽略一沉吟,当下起身行礼,郑重说道:‘陈大夫对颜家的恩情,颜家感激不尽,以后若有用到的地方,颜汐绝无二话!’陈知楠见小姐突然作此架势,不及多想,赶紧上前两步拦住,她虽惴惴,但已料到小姐必定还有后话,遂正色道:‘当初如果没有颜夫人相救,知楠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小姐切莫折杀了知楠。。。’,黄隽见陈知楠已如此表明姿态,也不再做虚礼,低声与她附耳说道:‘吕公子不能有孕之事还请知楠瞒上一瞒,倒不为别的,只是我担心他身子虚弱,受不住如此打击,与腹中孩儿也不利,若再生出些波折,家母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好,怕是也禁受不起啊。。。’陈知楠听小姐如此吩咐,似是要她帮着遮掩一二的意思,心里有些疑惑,虽说这吕清的身子现下十分要紧,可若在他身上断了香火,小姐必是要另纳他人的,这也是一桩大事啊,瞒着吕清她倒是可以理解,但要她瞒着颜夫人,她就有点。。。
犹豫不决中,陈知楠抬眼瞧见小姐正炯炯的盯着她,那目光虽有着商量和探询,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脸上还闪过一丝厉色。陈知楠一颤,暗叹,罢了罢了,她也只是给人看病瞧诊尽尽本分,深宅内院的事儿还是少些掺和吧,以前的教训还吃的不够么,当下便点点头,已是允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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