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娇瞪着眼前只容一人侧身过的小门,“我们从这里进?”
刘灵毓道:“我一人进去吧。此处是废园的后门,我少时与夏棉经常在此出入。”
宁棠娇道:“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走吧。”
存证拿着铁条在|进门缝拨弄了好一会儿,门闩应声而落,然后推门进屋,从里头拿了条小扫帚扫出一条洁净的走道来。
宁棠娇见他驾轻就熟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来了绝非一次两次,没想到刘灵毓与夏棉关系如此亲近,之前看刘灵毓听到各种消息不动声色的模样还以为他们相交只是泛泛。
穿过弃园,他们顺着小道溜进夏棉的居处。
自从夏棉变成严能静在净空寺带发修行,这里就只剩下打扫的小厮,其他人都被调去了别的院落伺候,因此他们进来一路畅通无阻。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房间亮着,一个人影在窗纸上晃动。
“夏磐?”宁棠娇讶异道。
刘灵毓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屋里站着的人影果然是夏磐。他正低头盛汤,看到刘灵毓进屋先是一愣,随即道:“我猜到王夫定然会去而复返。”等宁棠娇随后进来,他才真正吃了一惊,“殿下也来了?”
宁棠娇想:自己出现在这里大概等于古代一个男人闯入女子闺房吧。她干笑两声,自觉地坐在最远的椅子上,“呵呵,我陪灵毓来的,你们不用管我。”
“你来了。”严能静突然从床帏里伸出手,撩开帐子坐了起来。
宁棠娇抬眸望去。他的面容比初见时憔悴了三分,却越发显出眉宇之间的刚烈之气。她的目光正打量到他的颈项,就被刘灵毓的背影遮住了。
严能静看着刘灵毓,了然道:“她不肯走。”
刘灵毓道:“你应该了解她的。”
严能静垂眸道:“她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其实犟得很。”
刘灵毓道:“她在军中听到你要嫁人的传言,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跑来京城。”
“我嫁人?”严能静怔忡道,“嫁给谁?”
“摄政王。”
严能静第一个想到芙蓉王。他诧异地看着刘灵毓,掂量传言有误的可能。
宁棠娇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忙澄清道:“此事与我无关。”
夏磐道:“难道是谁误传了消息?”
严能静征询般地望着刘灵毓。
刘灵毓道:“据闻此事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只怕不是误传这般简单。”
严能静脸色一变。若真是有心人所为,就说明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夏府,有所图谋。
刘灵毓见他和夏磐都沉默下来,便从内室退了出来,走到宁棠娇身边坐下。
宁棠娇道:“他在想什么?”
刘灵毓道:“想退路。”
退路?
宁棠娇设身处地地帮严能静想了想,发现最好的退路竟然是……私奔?
当然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万一严能静真的和卢满芳跑了,恐怕整个夏府都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汤冷了,哥哥先趁热喝吧。”夏磐将汤端到严能静跟前。
严能静道:“我不想喝,你先出去吧。”
夏磐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握着碗的手微微一抖,半晌才道:“哥哥还在怪我擅自为你和芙蓉王牵线吗?”
……
严能静和宁棠娇顿时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宁棠娇。她悄悄地打量着刘灵毓的脸色,暗想着如何解释。
严能静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夏磐面露激动道:“我和父亲一样,都不想哥哥受苦。”
严能静道:“茶淡饭不一定是苦,锦衣玉食也未必是甜。酸甜苦辣咸的个中滋味只有尝过的人自己才知道。”
夏磐道:“沙场无情。哥哥怎忍心抛下我和父亲跟着那人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