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氏让江暖喊她姨母,看来江暖这幅身体的母亲,跟张李氏是姊妹关系。秦青莲又是江家的续弦,且对江暖的生母深恶痛绝,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江暖不知道的事情。
“……切!她家的东西,给我银两,我都不要。”秦青莲絮絮叨叨的骂完,见江暖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脸先是一红,然后一板,语气生硬的说道:“我不去,你们谁都不能去!”
“我才不去呢。”江川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用脏脏的袖头了下嘴,不屑的说道,“猪下水有啥好吃的,吃流水席我都快吃腻了。”
秦青莲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她的乖儿子体谅她的心。这么想着眼睛凌厉的往江暖看去,江暖虽不愿,可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只得低下头,垂下眼睑掩下心底真正的情绪作乖巧状。
因江川与秦青莲都吃了流水席,此刻腹中还是饱的,所以秦青莲不再理会可怜兮兮的江暖,牵着江川的手往正屋里走。走近房内,见江暖仍然处在外面,冷声吩咐道:“臭丫头,赶紧做一锅米糊糊,没看到我们正渴着么?”
本来垂下的手握成拳,然后慢慢松开,江暖平静的转身上厨房去做米糊糊。
时至秋末冬初,晚上,盖了一条破棉被的江暖被冻的蜷缩在床的一角。冷冷的风从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里刮入,再加上晚饭没有吃饱,江暖既饥饿又寒冷,如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一直挨到大约丑时,江暖实在忍受不住,穿了件破夹袄,然后重新钻入被窝里,这才慢慢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寅时,透过破窗户往外瞧去,外面白花花的一片。该起床做早饭了!江暖暗暗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外面的冷气突然间贴了上来,江暖打了个寒颤,赶紧穿上衣服。往手里哈了口气,慢慢移到窗前。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洋洋洒洒,如冬之灵一般,晶莹剔透,美轮美奂,一时间江暖欣喜起来。只是欣喜归欣喜,活还是要干的,在窗前默默看了会儿雪,深深吸了口气,江暖裹紧衣服,走出卧房,朝着柴房走去。推开柴房的门的刹那,原本因为雪花而兴奋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
没柴了!
心中有些不郁,可是行动却没有丝毫迟缓,江暖穿上柴房里面的蓑衣,拿起镰刀与绳子准备去捡柴火。走出院子,费力的推开大门,江暖被门口趴着的雪人吓了一跳。
“雪人”歪歪扭扭的躺在大门外,面朝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其他地方无一幸免,都被雪花覆盖。
江暖想绕道走开,可是对“雪人”又有些好奇,壮了下胆子,轻轻的走上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然后迅速跑开一丈远。
“哼——”“雪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
原来是个活人!江暖原本到了嗓子的心,瞬间恢复原位。挪动步子,走上前去,然后蹲下身子。刹那间浓重的酒气袭来,江暖猛的捂住鼻子。
看样子是个酒鬼!
“哎——别睡在这里,起来啦。”江暖好心的推了下男子,打算叫醒他。可是男子除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外,身子一动不动。
此时,鹅毛大的雪花仍在飘,江暖好心的将男子身上的覆盖的雪清理了一下。当看清楚男子的容貌时,浓浓的熟悉感传来。仔细看向中年男子,头戴书生方巾,面色很黄,紧抿双唇的下巴胡子拉茬,她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男子。
抬头看了下天,如果这人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冻死。虽不愿招惹是非,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感觉她应该救他。下意识瞄了男子一眼,一束白光突然从脑中闪过,这……这男子长的跟江川好像呀,莫非是她的赌徒老爹?如果是她便宜老爹,救不救可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