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希是正值舞象之年,生得纤研清白、弱质动人。他的嘴唇如樱花一般优美、肌肤如美瓷般细致,见过他的人,无论男女,均会被他的美貌所征服。
他是户部尚书右丞家的二公子,因京中有好男风之徒,秦家一向将他藏得颇为严实,极少出现在人前。启蒙由秦右丞亲自教授,也从不外出求学,延请了老师在家中上课。
论起来,他这是头一次公开出现在京城。他能在这样的年纪高中探花,称得上是少年俊杰,皇上所赐跨马游街的荣光,岂能不领受?
他和权墨冼的气质截然不同。
如果说权墨冼是一颗历经风雨的修竹,他就是被精心呵护长大的水仙。脆弱,而惹人怜惜。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赢得了不同的拥趸。
当下,就有人吵吵嚷嚷开来:“你们说什么呢没见着我们家探花郎,这才叫俊。”
“啧啧,什么叫你们家探花郎,敢情是你的?”
“谁更俊,这还用比吗”
“那是状元学问太好!我就觉得状元公这样的,才是男子气概。你瞧瞧,那气度,那姿态,探花哪里比得上?”这句话一出,仿佛一滴水飞溅进了油锅,人群鼓噪吵嚷不休。
不过,时下人们所欣赏的,更多还是如秦夙希一样的弱质fēng_liú少年郎。权墨冼对她们来说,再如何俊朗,古铜的肤色就令他逊色不少。
逐渐的,因为人少,支持权墨冼的人渐渐落入了下风。
他骑在马上跟着前面的鼓乐队伍走着,浑然不在意身边发生的这些事。这种一时的风光,就如空中楼阁一般,易醒易碎,让他如何在意的起来。
这些欢呼声为他而来,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控制着马缰,缓缓朝前面走着。忽然之间,他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应。那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猛然间汗毛乍起。
权墨冼一惊,在这样的场合,危险何来?
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迅速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不对,不是这里。再微微抬眼,看向大街两边的二楼处,这里的人也不少。
他一眼便看见,他所熟悉的一张脸,方家的四姑娘。
这个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马车之上,感受到她眼里没来由的敌意。而且,她怎么会有这样沧桑复杂的目光?
这样的错觉,他不是头一次再方锦书身上感觉到。眨眨眼,眼前的还是那个目光清亮的小姑娘。一段时日不见,这样远远看去,她看上去跟大姑娘似的。
那种危险的感觉稍纵即逝,让他再也摸不到踪影。他索性不再想,冲着方家几人点头示意后,继续缓缓策马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