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隆帝微微抬手,歌舞再起,流水一样的菜肴呈了上来。几巡酒过后,殿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原本有些放不开手脚的新科进士们,也慢慢的放开了怀抱,互相敬酒攀谈起来。
这些进士中,原本就有认识的,同乡、同科者也不少。眼看就要步入官场,大多都心情激动。
权墨冼夹了几筷子菜,默默地喝着酒。作为新科状元,原本应该最多人找他喝酒的,却在此时备受冷落。
其原因,他心头清楚的很。他在殿试所做的那篇策论,维护巩固皇权,而触犯了文官体系的利益。
不论是朝臣,还是同科进士,无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都在有意无意之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此情此景,他早有预估。
不过,人生原本不就是寂寞的吗?
与其被卷入各种派系中,耗费宝贵的光阴,不如选择一条独自前行的路。他泰然自若的小酌着,怡然不惧。
少顷,几名进士互相使了个眼色,走到前面。其中一人对庆隆帝施礼道:“皇上,晚生等人久仰状元郎的才华,一直无缘得见。”
“还请皇上做主,让晚生等人与状元郎比拼上一把,了此心愿。”
权墨冼看向几人,心头一晒。这几人,背后不知道投奔了谁,率先跳出来为难自己,讨好那背后的大臣。
庆隆帝还笑着,手指在几案上轻轻敲击着,也没说话。
这一下一下无声的敲击,仿佛敲在了那几名进士的心上。那股借着酒意才敢放肆的劲头一下子转为一身冷汗,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未几,庆隆帝才忽地一笑,看向权墨冼道:“你可愿意?”
皇帝垂询,权墨冼离席见礼,应道:“陛下有命,小生自当从命。”他不说应战,只说听从皇帝命令。
比起这几名进士的莽撞,他无疑显得沉稳许多。
庆隆帝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几人,问道:“你们想如何比拼?”
那领头的一人悄悄擦了一把汗,腰弯得更低了一些,硬着头皮道:“晚生一共四人,今日这等盛事,不如就琴、棋、书、画这几样,每人来和状元郎拼上这么一场,也为皇上助兴。”
权墨冼差点笑出声来,只是在御前才勉强压下这笑意。
亏他们说得出口,四个人分开比拼,这不就是车轮战吗?眼下这情形,他们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更遑lùn_gōng平。
庆隆帝在心头微微一笑,他也想看看他钦点的这状元郎,到底有何真本事。学问再好,若是缺了临场应变的能力,那也还尚缺火候。
这几个进士,倒刚好拿来做这块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