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衷心护主,却得如此下场,”林陌拉高声音,继续嚷嚷:“依我说来,公子也是非不分,忠奸不辨。”
“你说够了?”
陈幕忽然从门外转出来,冷眸瞧着她,看不出喜怒。
林陌拿出全身十二分气力,“公子,小女子有疑问----”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陈幕打断她,“他们未接我命令,鲁莽行事,将不相干人等牵涉波及。你问他们,这事谋划之前,可知会有此下场。”
地上跪着的众人齐声应是。
“五百军棍,尔等可服?”
众人同口同心,“服。”
陈幕漠然地瞧向她。
“他们服,我可不服。”林陌双手抱胸,与他遥遥相对,“我不是公子手下,自然不懂公子规矩。我只知,公子与我有恩,公子身处险境,我虽为女子,也甘愿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陈幕将四个字念得极慢,“你不怕死?”
“我欠裴公子三万两白银。”
陈幕怒极,“飞鸽传书,让裴进锐来领人。”
“公子,”林陌丝毫不管他周身的戾气,“裴大人赶来之前,还请让我如常照顾公子。”
陈幕一挥袖,进了屋再也没出来。
林陌立在屋外,看跪在院中的人行刑。
五百军棍。
林陌心头默数着数,果然一棍都没有少打。
看着院子里挨完打,还眉开眼笑,跪在屋外谢恩的众人。
她默默地擦了把汗。
还好她急中生智,想出这招激怒陈幕。
不然,依照陈幕的个性,和下人办事的效率,她明天晚上,便能回到显明城。
她又不傻。
眼下朱琰已经得知她的存在,指不定正在哪儿等着算计她。
裴进锐已经应了要照顾戏芙蓉,只要她还未返回,戏芙蓉的众人便一定不会有事。
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自然能多躲一时是一时。
更何况,天高皇帝远,裴进锐甚时候能接到他的飞鸽还不一定。
说不准,鸽子飞到半途,被人打下来果腹。
林陌丝毫不怀疑裴进锐心里的打算跟她一样。
她伸了个懒腰,天色已经不早,是时候回屋歇息。
第二日,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来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