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如今才知晓,贤王竟是于先帝在位时就与北人有所勾连。
不知道有几场战役因为情报的提前泄露而功败垂成,又有多少将士因为他的通风报信而埋骨沙场。
实在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想到白羽骑中声声唤他将军的弟兄们,凌松的拳头不由自主地越攥越紧。
在他的指甲刺破掌心之前,另一只柔软的手在桌子下轻轻覆上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凌松怔怔然侧头看去,叶凛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桌面上的信纸。
“可能性不大。贤王刚愎自用,极度多疑。况且密谋反叛之事,当然是经手的人越少越安全。”
“一个人的字迹……可以每一个字都伪装成这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吗?”
密室中一时间安静下来。
叶凛犹豫片刻,踟蹰着开口道:“有件事情或许少有人知……其实,贤王左手也能写得一笔流畅的好字。”
未明楼主虽然应邀前来,但是不知为何一直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用幽深的目光一一扫过正在商议的几个人。
“你们想要贤王左手写出的字迹?”未明楼主突然开口插话,“我有办法。”
他依然戴着那张仿佛生在脸上的铁面,声音亦是一如既往地沙哑难听。叶凛看着他,不知道是否认出了他便是那天晚上试图取走自己性命的凶徒,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迷惑。
未明楼主在他的注视下换了个姿势,突然站得更直了一些,仔细看来似乎还有些僵硬。
“那便谢谢您了。”最后,叶凛生疏有礼地向他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松居然看见未明楼主挺了挺胸膛:“交给我吧。”
凌松:“……?”
跟自己交涉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好说话过呢?!
这天夜里,贤王府遇袭。
贤王遭到行刺,刺客刀刀夺命,却在重重防守下最终也只是刺伤了贤王的右手。
贤王捂着还在往下不断滴血的右臂,听着护卫战战兢兢地跪在面前来报未能抓到刺客,反而冷笑出声:“以为蒙了面、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就看不出武功路数了吗----凌松!”
----居然会出此下策,看来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得做困兽之斗吧。
被侍女搀扶着站在他身侧的司安像是被吓坏了的样子,苍白着一张脸扑上来紧张地查看贤王的伤势,眼看着就要快哭出来了:“父亲、父亲您没事吧!是安儿没照顾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