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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瞳简单修饰一回,带着离凤去往澜沧坝。但见河流蜿蜒,堤坝奇伟,金黄稻谷遍布两岸,穗长粒满,迎风轻摆,已然到了收割的时候。
“大娘,还需等上几日啊?”云瞳瞧见田间站着一个握镰刀的老农,就过来问道。
老农举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喜笑颜开:“赶明儿就收噶。”
“今年收成怎样?”
“你自己上眼看还不晓得哉,问噶?”老农一指自己的稻田:“蹈秆子都被压得直不起腰着。”
云瞳随之而笑。
“我(各)当口就闹心一件,家下里噶人手不够,莫误了收蹈。”
“人都去哪里了呢?”离凤带了一个挂纱斗笠,凑近些问道。
“唉,都逃紫胤那边边块块去了。以前兵马吵吵,河神瞪眼就倒水,辛辛苦苦一年,搞干着一家喝西北风,朝廷还让我们交粮食,不逃嘎怎么办?”老农叹道:“去年到今,啊呦,换了一位官奶奶嘎,奖耕种,不收税,大家就又七七八八回哉村里来。可要讲割稻,我(各)还觉人少。”
六月抢着纠正:“大娘,你咋还糊涂着,咱现在可都是胤人了。”
“噢,对个哉。”老农搔搔头:“我把记性丢没噶,不是光换了官奶奶,还换了天老子嘞。”
云瞳笑问:“这位天老子怎么样?”
“板板的本事不小。”老农挑起大指:“把沧河河神都刷死噶,今年一点没敢闹脾气吐口水。”
云瞳笑道:“大娘,你不用着急,回头府衙里会派人帮着收蹈。”
“真噶哉?”老农大喜过望:“谢天谢地呦。”
“还得谢天老子呔!”离凤笑着接了一句。
“好噶,好噶,当然的伐。”
别过老农,问清了沧神庙所在,云瞳扶离凤上车,一路淡云斜照,野径蹄轻,缓缓行来。
“王主不会又越殂代疱了吧?”离凤歪头问道。
云瞳知道是说府衙帮收稻谷一事,眨眼笑道:“听君良言,不以建功而害法。民务自有县管,本王只是恰巧先听说了有这道令。”
“仕女之谏,怎么安来奴家头上?”离凤笑道:“无功受赞,心不能安。”
云瞳知他一向谦逊有礼,也就含笑不言。
行了几多时辰,方得下车,但见青山隐隐,古树依依,高石台上立有一座庙宇。
“那便是了吧?”云瞳问向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