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是外面职守的,见离凤离去,屋中无人,本想着自己能借机献上殷勤,不想冯晚都被轰了出来,还不肯走,令人无比厌烦。因见有小厮取了厚衣来送,便一把拦下:“没瞧见么?主子罚他轻狂呢!在里面侍奉,桌子也打翻了,碟子也摔碎了,实不像样。如今主子正在气头上,小东他们都不敢露头,你们有几条小命儿,还去招惹?他冷,自会去取衣裳,这点子事还用别人跟着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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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瞳一宿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着离凤的话,听院子里传来寒冬的声音,这才起身。见是小北进来服侍,还觉奇怪:“怎么是你?”
“小晚哥哥病了。寒总管打发他下去了。”小北不知昨夜出了什么变故,冯晚竟在廊下冻了一宿。
“病了?”云瞳未及细问,见寒冬陪同太医等着请脉,忙先打住。
“王主,您所料一点不差,以血养毒在雀翎军中盛行,也是燕子门独家绝技┄┄”几人明着是来诊治开方,暗地闭门说了一大阵子话。
“叫八月再查一查┄┄”云瞳沉吟良久,还是吐出一句:“有没有幕后主使,或是┄┄她们也是被人利用?除了报仇,还有何目的┄┄”
房门再等打开,太医“开方”去了,寒冬叫正房管事甲卯挑几个侍童过来:“冯晚暂时不能伺候,叫几个乖巧能干的来听吩咐吧┄┄小东他们顽皮,还需教导。”
见云瞳不置可否,只得再劝:“那日圣上和凤后千岁驾临,见你正寝才一个看得过去的奴才,面上大不好看。如今连那一个也没了,少不得我和秋哥得来打个地铺了。”
云瞳不好再拒:“瞧您说的┄┄”
寒冬命他们出去,自己重又掩了房门:“偌大王府,再加上各处庄园,不下千人,如今落成尚不足一年,细务繁杂,又不比山庄自在,要听着宫里,要供着内务府,要应酬交联上京各家王亲官宦,更要顾着你的体面。是以许多规矩虽写到了纸上,执行却不得力。光是甄别身份一项,别人是指不了的,自己不亲手过个两三遍,岂能放心?更不要提种种琐事,每日层出不穷。我的意思,旁日里不好动作,今借遇刺之机,正好严加整顿┄┄”
“所以,我不欲跟前有内务府的奴才┄┄”云瞳言道:“冬叔您知道的┄┄”
“有宫规王法管着,不想要也不能不要啊!”寒冬温言提醒:“内务府现今尊奉圣命,大不同昔了┄┄”
“┄┄”云瞳听他话里有话,细思一刻即悟:哎呀,疏忽了!怪不得皇姐不悦。
“再说,外面来的,也未必就稳妥。”寒冬又道:“两位侧君陪房众多,我看也非都是安分守己之人。”
云瞳这方重视了起来,听他细说了半晌,一一点头同意:“好。叔叔想到比我周到。”
连翘几人终于能在正寝当差,都是大喜过望,自此各展本领,服侍英王面面俱到,倒也当得起聪明能干、精巧细致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