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见不得这眼神,不敢再与秋颜宁对视,埋头吃着豆腐,含糊不清道:“够了够了。”
“走吧。”秋颜宁笑叹,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走入一家酒楼。
白棠蓦地抬头,忙道:“小姐,真的不必了。”
“我饿了。”秋颜宁一句话堵回。
“……”
白棠再也无话可说,只好跟着自家小姐暂坐一楼,待店里伙计去安排雅间。这刚一坐下,她却微微蹙眉,听远处传来敲锣鸣丧,自去寻花时就开始的,到回来后还在咿咿呀呀、哭哭啼啼,也不知究竟是谁家这般大动静。
她道:“小姐,那边还在敲喊呢。”
秋颜宁道:“兴许是当地的富贵。”
“你们一看便是外地人。”
一个醉酒脸红的汉子见了二人姿容,整个人魂儿险些离体,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般标致的,顿时色心一起,便套近乎聊了起来。
“你们有所不知,那边死的是当地大户,吴家老太。那吴家老婆婆年轻时命苦啊,原本是大户,奈何她丈夫欠债,不堪其压上吊死咯!留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家,早年家里穷,后靠卖豆腐为生。”
秋颜宁道:“元州的豆腐出名,想来能做大生意,这位老夫人也是不一般。”
大汉唏嘘道:“可不,她做的豆腐比别家好,为人又诚,故此生意也就大了,可一个人做豆腐哪里容易,又有孩子要照理。可怜啊,抱着孩子拖着板车四处卖豆腐。大家是看着她做起来的生意哩!她这人心好,有了钱便捐去修路,接济贫户,社学堂供人读书,又养了一帮孤儿孤女。”
白棠听罢,道:“还真是位大善人。”
此话一出口,她不禁想起平京的沈家公子,同是有口皆碑,人人道好,再提善人二人,总觉得有些变味,索性也不再多说了。
听大汉谈论起吴家老夫人,周遭的一些客也搭上话,有人道:“照我说,她命苦啊,不曾享过几天福。儿子成家立业没几年患重病瘫了——”
另一人附和:“好人多磨,不过这吴老爷也是个孝子,与媳妇服侍这么些年。”
还有人道:“是啊,吴家这蒸蒸日上,吴老爷人孝,夫人也人美心善,小少爷又聪明,夫妇二人常施粥捐款,近几日有些人村遭洪还特意命人帮忙,可惜了吴老夫人咯!”
“唉,这吴婆婆与我家还有恩,一会我可以去敬上几柱香。”
“我家不也是?昨日才去,我娘叫我也跟着去守夜。”
“我也去,我也去。”
众人七嘴八舌,当场便有多数人要赶往吴家,那醉酒大汉不甘心,抢下一话,道:“不过你们说老夫人一死,这家怎么分——”
“怎么?不传给吴老爷,莫不是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