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傅锐,锐利的锐。”傅锐蹲下来,支着下巴笑道,“就告诉你一个人,不然我的身份被拆穿,就要有人来追杀我俩了。”
“那我肯定把你先供出去,”林询大喊道,“就是这个人偷得一箱汽水!”
“要死了!”傅锐慌忙掀了被子蒙到他头上,“老金要听见了!”
关了灯黑黢黢一片,就风扇呼啦啦转。
傅锐倒在小床上闭着眼念叨:“说了我的秘密,也不跟我交换一个,总觉得亏本。”
“我没有秘密。”林询其实也没睡着,打个哈欠翻身。
“以后有了跟我换一个。”
“行。”
瞎胡闹般的乐队连名字都没有,居然也能顺顺利利撑了两三年。林询升了高三,空闲变少,但仍扎在雾川。念书要紧,肆意活也很要紧。
整条街他们都混熟了,n_ai茶店的小老板都快算个狂热分子,天天逮着傅锐问他下场什么时候能留座吗,林询提着三杯冰镇柚子茶瞧了眼傅锐,傅锐当即拍板说当然啊没问题。回去给他在小台边摆了个板凳,挨着音响,震得小老板痛哭流涕,傅锐在半程捂了话筒问他感动不感动,小老板泪流满面地点头大喊感动感动太感动了!
林询下午在傅锐阁楼写完卷子,下楼刚好碰见老金抱着猫在门口晒太阳。林询笑他跟蹲在敬老院门口似的,拉着他一道去路口小摊上吃烧烤,傅锐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厌弃地跳上吧台睡去了。
林询没问过傅锐以前的事,听老金说他也不大清楚,但估计是离家出走,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没人敢留他。那天老金也没敢留他,但到第二天上午他还在,人都散光了,他就坐在门口台阶上,抱着大黄哼个曲调,见老金出来,抬头问他,你真不要我啊?
老金见他双眼泛红,悲伤得像是他遗弃了他,心上一软就带他进去,给他泡了杯热茶,让他住进了他平时休息用的小阁楼。老金本来以为他家人很快就会找到他,可一年半载都不见有人来。
但那会儿傅锐已经在雾川扎根了,老金也把他当个小儿子看,说是给个工作,实际就是养个小祖宗,由着他在店里折腾。
“阿询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在房里打抑制剂,老金,老金他以为我在吸毒,非按着我,拉拉扯扯,那动静大的,吧台那小海还以为他要强j,i,an我,差点报警!”傅锐拍着林询肩膀,笑得差点掉下凳子。
老金一口啤酒还没咽下去,跟林询连连摆手:“小询,你要知道,他拿这么大一个针管,这么大。”说着举起个火腿肠晃,胡椒粉哗哗掉,傅锐拍桌大叫:“哎!你给放下,放下!还让不让人吃了?”
“你真吸毒啊,抑制剂也成瘾啊?”林询也跟着一惊一乍。他对抑制剂也一知半解,但知道一般是口服型药片,没听谁是用注s,he器推的,难怪老金要被吓着。
“呸呸呸,大庭广众,两个beta要不要脸了,能不说这个了吗?”下午没到饭点,又是周二,一排店面门可罗雀,还没到热闹的时候,街上人影没几个,烧烤摊上就他们三个吵吵嚷嚷。傅锐一说跟他们在千百号人面前扯着小喇叭广播他的发情期似的。
老金笑呵呵地换了个话题:“小询今年要高考了吧,打算去哪个城市啊?”
“沿海的吧,想考青大。”
“海边啊!我也想去,来新阳时觉得这名字好,朝气蓬勃,就不想走了,阿询你要走了,我又想走了。要不我也去考,我俩一块上青大去?”傅锐见老金在对面摇头直笑,气得在桌下踩他一脚,“什么意思,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有信心,有信心。”老金不跟他犟,小务他是知道的,毅力很足,想做什么就死咬着不放了。身边坐着的这人就是他靠着这份死皮赖脸咬来的。不过林询这个人倒也出乎他意料,那会儿穿着白衬衫跟着小务进来,像个被小流氓胁迫来的好学生,结果开了闸比小务还疯。两个人凑一块,一个雾川都不够他俩闹腾。
“行啊,说好了,”林询用手肘撞着傅锐笑,“一起去。”
他们边吃边唠了好一会,老金先回店里去准备过会儿开门营业,走前买了单,还顺便再叫了几瓶汽水。
林询磕桌角撬了瓶盖,问道:“你真要考吗?要不之后住我家去,书我那儿都有,离考试还有几个月,应该来得及。”这话要是让新阳中学的高三学生听见估计要呕血半日。
老金可能不大信傅锐说要考大学的事,林询倒是信了。听他排练时清唱的《alia-准,房间里摞着的漫画杂志里夹杂几本晦涩难懂的文刊,像现在虽翘着腿,但后背仍笔挺,不该就是表面那样的吊儿郎当。
“住你家,你爸能同意吗?再说没地方吧,别要我跟你同床共枕,啧,居心叵测呢,林询同志。”傅锐狡黠笑道。
“他要走了,下星期结婚,之后就搬去安池了。”林询摇头笑笑,“他本来要带我一起去的,但我不想去,反正高三了,也没什么时间耗了,再之后就上大学了,更没必要跟着去了。”
傅锐沉默一会儿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不告诉我,他卡着这句话,说不出口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就算是林询,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是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
“也就这样吧,我爸前阵子带她来见过我,挺好的,他总冒冒失失,是要有人照顾他,我不可能跟他绑一辈子,这么多年,他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