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设想了一切可能性，决定再观察那人一两天或更久。在那之后，若j能继续使他感兴趣，那么……好吧，为什么不呢？又不在法律的禁止范围内。他从沙发上起身，穿上大衣。干嘛还要等着？与流行的传说正相反，阳光一点也不会伤到吸血鬼。只是不那么舒服。

而与此同时，处于休息日的j正在公寓里吃着午饭（咖啡和火腿三明治）。自从昨晚的事件以来他还没离开过公寓。他本打算在附近的公园溜达溜达（在流浪汉的问题被解决后显得令人愉悦多了），然而他有一种感觉，昨晚的事情并没真正结束，只是暂停而已。他不傻。吸血鬼可不会跟了你20分钟，嗅嗅你身上的味道，扯出个笑来，然后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吸引了一个吸血鬼的注意力，而这事儿还不是「外卖」性质的。糟糕的信号。（那吸血鬼很漂亮——）j停止咀嚼的动作。他从哪儿冒出这么个想法？

哦好吧，没错。他们会吸引你。估计已经开始了。

操。

j强迫自己吞下剩下的三明治。然后他从桌边起身，擦擦嘴，走进了卧室。他翻出了背包，收拾好一切可能用上的东西，然后在大衣里耸了耸肩。也许是时候拜访他住在小镇那头的姐姐了。小镇的这边对他来说有点太过火了。

k坐在停着的出租车里，注视着j离开公寓，还背着个背包。哟，这不是很方便吗？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搬进来了！

好吧，并不是，很明显他是在逃跑，但技术层面上讲二者没多rlock冲自己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看着男人逐渐走近，同时四下警惕地搜索着。依然没有文字。但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图像悬浮在男人脑海中，一个用来检测周围环境里可疑人物的视觉指示物。如果他看到匹配者，那就意味着危险。

显然大衣与发式会是最明显的特征，尽管脑海中他图像的精确度与面部的细节惊到了。他不记得那个人类除一开始的打量外有直接注视过他，但显然他的容貌已以令人吃惊的清晰度被记录下来了：间距稍宽的浅色眼睛，尖端稍翘的鼻子，棱角独特的嘴唇，它们像黑白照片一样在j的大脑里盘旋。

事实上这很令人兴奋。j的脑袋里有着k容貌的精准图像，还有通往地铁的地图，但依旧没有文字，没有无用的思考，只有明确的目的以及一种清新自由的味道。像是……树林。

真的，这男人真是个拥有奇怪联想的宝库。k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把问题想得足够清楚了。答案是肯定的。

k等待着，直到j走到出租车附近，然后他用力打开车门下了车，堵住了他的路。

“啊，你在这儿呢。很好。上车吧。”这不是k本打算要说的话，但和其他人类或吸血鬼对他多年来的认知不同，他其实有股幽默劲儿。他在这方面……相当出色。

j猛地停住，就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们的视线交汇，而k再一次被j思维的转换之快给惊到了。新鲜气味瞬间消失，几乎像是一扇木门砰地关上，把他锁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j思维的气息变得闷而陈腐，令人很不舒服。那种嗡鸣声又出现了，像是蜜蜂。他一动不动地盯着k。

他们周围的人依旧走着自己的路，避开视线。在这林荫大道旁边小路上发生的这一幕太清楚不过了。一个高瘦、身着黑色大衣的吸血鬼正抓着一个小个子、衣着平常的男人，并把他拽进出租车里。强硬的。武力胁迫。小个子男人的脸收紧了，眼睛盯着虚空，扣着背包的手指关节发白。

没什么好看的，继续走吧。

k跟着j进了出租车，接着汽车启动离开，附近的人们松了一口气，继续他们周六下午的购物活动。出租车在一片沉默中快速移动在伦敦的街上，将j生活（过去生活）的小区里的居民远远甩在后面，进了一处吸血鬼们通常居住的更为高档的居民区。k坐在车后座的一侧，j坐在另一侧。j放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时那种潮湿泥土的气息再一次出现。还有模糊、颤动的嗡嗡声。

k等着听到思考声，但j只是坚决地盯着前座的靠背，散发出墓地的味道。布满鲜花。真有意思，他不会真的以为k花了打出租车的钱就是为了杀他吧？

最后，吸血鬼开口了。他其实真的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一点。

“如果我打算杀你，在你小区里我就下手了。”

停顿。最后j的脑袋里有字句滑过，而k读到了它们：[上帝这声音多动听。这些混蛋真他妈要命。]

接着又是沉默。k眨了几下眼，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声。j没有回应地盯着前面。他脸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很恐惧，或是他认为k的声音很……好听。嗯。

非同寻常。

哦，这真是有意思。这真是……有意rlock压制住前倾身体、咆哮着让司机开快点的冲动。哦，来吧，我们回贝克街再说，他想。

n太太——房子所有者，一个人类——此刻正在自家厨房里，就在这时她听到k在一楼大喊着“！！”

她走到门厅，用毛巾擦着手。k刚进来，身后还拽着一个矮个子的金发男人。金发男人表情冷硬，背着个背包。k看起来就像刚得到小狗的小孩子。

“，这是j。他会跟咱们在这儿住一段时间。”k说。与此同时，他听到了j太太的想法。n太太在想：[哦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伴儿，这样他就能……好吧……哦。我希望他别杀了他。]

j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