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袭君道:“你解散了逆海崇帆?”
“已是既定事实,你又何必再问。”鸠神练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这个空旷的地方令她觉得有点冷。
“逆海崇帆不是你一个人的。”弁袭君扬声说,“你一个轻易的许诺,就令我们三人常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可有想过我的意见,想过祸风行——”
“弁袭君。”鸠神练急促地打断了他,她按着胸口,虚弱地喘息着,“别傻了……杜舞雩早就放弃了,我现在也放弃了,只有你还固执己见地守着这个虚幻的梦想。”
烛光照着两人苍白的脸,鸠神练断断续续地说:“曾经我以为你是最容易半途而废的人,因为你只是倾听着我们的计划,很少发表意见。可我想错了,你才是最固执的那个,现在死印已经走了,我也要解散逆海崇帆,只有你还在一意孤行地坚持……”
弁袭君沉默地聆听着,在她的话语声中焦躁地吐息。孔雀指轻颤着扬起,他对鸠神练高抬着那只紧握地擘印的手:“因为我是逆海崇帆的圣裁者,是逆海崇帆的地擘。当初我既然愿意以身撑起这个组织,为我们三人的事业护持,那么即使是现在,这也是我的职责——”
“当初……”鸠神练深吸了口气,按住胸膛的手剧烈地发着抖,“我们早就偏离了当初了。何况那时,我们也从未了解过彼此,就像你们从不知道我创教的目的,是为了治愈身上的痼疾,我也从不知道你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番话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鸠神练后退几步,靠在神殿冰凉的石壁上,她低垂着头,吃力地平复着呼吸:“哈……其实我也能猜到一点,你是为了杜舞雩,对不对?”
她抬起脸,看着弁袭君僵硬的神情:“本来就怀抱着不同的目的,也就迟早要分道扬镳。比起沉溺在这个一触即碎的幻梦,还不如早点清醒,去挽留些其他的事情……”
鸠神练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像是在确认是否浮现了什么痕迹:“我们现在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我不会说抱歉,更不会后悔。接下来我会留在森狱,至于你……”她顿了顿,忽的合上了双眼,颤声说:“只愿好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