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陶唯诚的女儿住哪间屋子,难道咱们要一间一间找吗?乌漆墨黑还不能点火。”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想不想要灵溪手札了?干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林晏晏躲藏的屋子外。
林晏晏心道不妙,他们若是进来的话,她很难不被发现。
打是一定打不过,想都不用想,现在的她除了跑得快,花拳绣腿都不会。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棱,洒下一地破碎的银光,银光中静静躺着一个胭脂盒……林晏晏蓦然心生一计,快速脱下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白色绫衣,解开发髻,让头发披下来,遮住大半张脸,捡起地上的胭脂盒,希望还能用。
“咱们分开行事,我搜这间,你去那间。”
两人分头行动,被分派到搜林晏晏躲藏的屋子的黑衣人正要进门,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飘过。
黑衣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寒毛耸立,惊恐的看着黑洞洞的门。
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老张,老张……”黑衣人颤着声。
“找到东西了?”在隔壁屋子的黑衣人飞快赶来。
见同伴居然还站在门外,老张气道:“吴老六,你不进去找东西,站在这里叫魂吗?”
“老张,我好像见鬼了。”
“吴老六,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吓自己,陶家人都死绝了,哪来的鬼,抓紧点……”老张话没说完,就看到黑暗中一道白影越来越清晰,这白衣女鬼的头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看不到脸,只有头发,衣摆下面的绣鞋只能看到脚尖,一踮一踮地朝他们走来,诡异到无法形容。
吴老六已经吓的浑身发抖,老张的头皮都炸开了。
那女鬼低着的头慢慢地,一点一点,僵硬的摆正,然后一点一点抬起头,披散在面前的头发自然分开,露出惨白的脸,脸上有两道血泪,女鬼张开血红的嘴,幽幽地声音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你们看到我的头了吗?”
“鬼啊……”吴老六尖叫一声,转头就跑,慌不择路,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而老张已经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吴老六肝胆俱裂:“老张,等等我,你不能扔下我一个……”
身后的女鬼一直在重复:“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吴老六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边大喊:“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
地上留下一滩水,散发着尿骚味。
见两人跑了,林晏晏赶紧拿上夜行衣和东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而吴老六和老张刚从后院跑到前院,又一道黑影不知从哪冒出来挡住了去路。
两人吓的跪地磕头:“鬼大爷,鬼小姐饶命啊,我们只是误闯进来,惊扰了两位,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萧潜看着两个吓的魂不附体的毛贼皱起了眉头,鬼大爷?去你的鬼大爷,他长的像鬼吗?
“误闯?骗鬼呢?还不快从实招来,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吴老六不停的磕头,飞快道:“鬼大爷饶命,我们只是想来找灵溪手札,我不找了,鬼大爷,您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来了……”
萧潜冷笑,原来这两毛贼是惦记陶家的祖传医书。
“什么鬼大爷,爷是顺天府的,你们两潜入被封的宅院试图行窃,已经触犯了大盛律例,随我去顺天府走一遭吧!”
老张和吴老六怔愣住,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顺着萧潜挺拔的身姿往上,看到一张年轻却威严的面孔,最后两人齐齐把视线落在了萧潜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上。
有影子,他不是鬼,是人。
可这活人比鬼还可怕,人家是顺天府的人呐!
老张和吴老六欲哭无泪。今晚太倒霉了,不但见到了女鬼还被官爷抓了个正着。
“对了,你们刚才说鬼小姐?”
吴老六道:“官爷,这里真的有鬼,就在后院,一个穿白衣,脸上有血泪,脖子断了一半的女鬼在找她的头。”
萧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带我去瞧瞧。”
“官爷,小的不敢去。”老张和吴老六齐齐摇头,那女鬼太可怕了。
萧潜突然伸手,在两人身上点了两下,老张和吴老六这回是真被点穴定住了。
萧潜独自来到后院。
他才不怕什么女鬼,反倒希望能见见这女鬼,更希望这女鬼是冤魂不散的陶思雨所化。
萧潜点了火折子进了陶思雨的房间,因为这里荒废多年,所以地上积满灰尘,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很明显是女人的脚印。
然后萧潜又发现床前的踏板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萧潜把踏板移开,屈起手指在地砖上敲了敲,拿出匕首插入地砖间的缝隙,找到卡位,只听“咔”的一声,两块地砖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木匣子。
萧潜忍不住心跳加剧,没想到这里有个机关。
这机关如此隐秘,知道这秘密的人肯定跟陶家人关系不一般。
萧潜打开匣子,里面空无一物,东西被人拿走了。
之后萧潜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胭脂盒,胭脂有新用过的痕迹。
萧潜明白了,今晚这里潜入一位女子,她来取陶思雨留下的东西,没想到正好遇上两个毛贼来找陶家祖传医书灵溪手札,这女子只好装鬼脱身,可见此女机智。
萧潜不禁懊恼,他的宅院背靠陶家后院,听到这里有动静,他第一时间赶过来,却还是慢了,没能见到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