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飞卿不是。
傅南生说不上自己是更欢喜还是更忧愁,只知道他就是与众不同的。
陈飞卿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在意人的外貌,不在意人的身世,明明他自己那么好,还对其他人也那么好。
若他能不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就更好了。
若他能将对那个病篓子一半的温柔用到自己的身上,就更好了。
若他愿意要自己,就最好了。
“你发什么呆呢?”陈飞卿问。
傅南生收回心神,笑道:“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小王子还没到京城,早上还收到大王子的问询,不知该怎么回信才好。”
陈飞卿想起这事儿也头疼:“他弟弟他还不知道啊?鬼才晓得跑哪里去了。”
傅南生低声道:“王上近来身体也不好,大王子给他进献了许多金丹。”
陈飞卿早就知道漠国国王的身体有些不太好,但金丹的事儿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心知大概是大王子瞒着其他人做的,也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金丹有异?”
傅南生低声道:“这我也无法断定。大王子也还是防着我,屋外就有他的人,一直都在盯着我,我不方便多说。”
陈飞卿点了点头:“你告诉我这件事,已经很难得了,多谢。”
傅南生十分想要说,如你真要谢我,就亲一亲我。
但他也只敢这么想一想。
暂且先想一想,说不定有朝一日,会实现的。
傅南生微笑起来。
终于磨好了墨,陈树和苟珥也带着笔回来了。
傅南生提着笔想要写什么才好。其实他今日本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是为了多留陈飞卿一会儿才找的借口,乍一要写,他得细想想,想出一个好一些的词儿,最好是能让陈飞卿喜欢的。不,是一定要让陈飞卿喜欢的。
为此,傅南生否掉了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名字“鲤跃堂”。
鲤鱼跃龙门,或许太功利了些。
“求学斋”又太普通了些。
“寒舍”文酸酸的。
傅南生想了又想,否掉一个又一个,担心太显得故意卖弄,或者担心不够朗朗上口。
陈飞卿等了一阵子,忍不住问:“还没想好?”
傅南生道:“我是想不好了,少爷来想一个吧。”
陈飞卿笑道:“你想的肯定比我想的好,不然你要我说,就直接叫有教无类书院得了,简单明了,大家一听就知道什么孩子都收。”
苟珥心里骂道蠢货,耳边听到傅南生拍手道:“这个好!”
陈飞卿笑:“别笑我了,我随口乱说的,你还是继续想吧。”
傅南生真心实意地道:“我是真觉得这个好,少爷说得对,这样简单明了,反倒是大雅了。”
陈飞卿:“……”
苟珥心想屁,那个杂种说叫茅厕你也会说好。
傅南生说完话,就落笔写了下去。
陈飞卿讶异地看着他:“你还真这么写啊?我真是随口瞎说的,你说叫求学书院都比这个好,哪里有学院叫这名字?听起来都奇怪。”
傅南生写完了搁下笔,这才笑着道:“我真觉得好。”
忙完了书院的事,陈飞卿见时候不早,便告辞领着陈树回家了。
他刚回到安国候府门口,就撞上了他特别想见的人:“鲁鼎!”
鲁鼎刚好从府里出来,打算往另一个方向去,听到声音转身跑过来,神色十分严肃:“大哥,我找到小王子了。”
陈飞卿看他脸色,心中已经沉了下去,问:“他在哪?”
鲁鼎道:“我带回府里了,正昏迷不醒,侯爷进宫去请太医了,我刚打算出去找你。”
陈飞卿忙道:“带我去见他,边走边说!”
鲁鼎跟着他进府去,边走边道:“你让我暗中护送小王子进京,但他出发前也不知道发什么毛病,自己一个人就漏夜跑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了伤,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他这条命都保不住。”
陈飞卿问:“是大王子的人?”
鲁鼎道:“不是,是宁王的人。”
陈飞卿猛地刹住了脚步,转头看鲁鼎:“你确定?”
鲁鼎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太确定了,所以我一点也不确定。”
陈飞卿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鲁鼎道:“你最近在京城待的久,很多事没我知道得快,漠国那边今年发生了一些事,都被压下来了。”
陈飞卿继续朝庭院深处走,边走边等着鲁鼎说。
鲁鼎继续道:“漠国有几个高官王族都陆续遇害,矛头都指向宁王。”
陈飞卿想了想,道:“但你反而觉得不是他?”
鲁鼎笑道:“大哥你不也是这么觉得吗?宁王做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人查出来是他?那几件事我让人暗中去查过,就差在现场刻下‘此事乃宁王所为’几个大字了,太刻意了。”
陈飞卿道:“这样看来,漠国将这几件事秘而不宣,大概也是看出来了有人在故意嫁祸?”
鲁鼎摊手道:“谁知道呢,或许是这样。”
陈飞卿接着道:“但若真有人想要嫁祸给宁王,又怎么会用这么容易被看穿的把戏?”
鲁鼎道:“是啊,虚虚实实,所以谁也不敢妄下断言。不过有一点,那几个遇害的漠国贵族都是主和派。”
陈飞卿道:“若宁王要杀,也得先杀主战派,看来是大王子搞的鬼。”
鲁鼎叹气:“总之是谁都有嫌疑了。”
说话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