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名回来时眉头微蹙地扶着腰。
前排那男的喊肚子痛要谢以名送他去校医室,身为班长他也没法儿推辞,刚站起来这位又说脚底好像长j-i眼了走不了路,要谢以名背他去。
谢以名就是一细杆子,只有那位大兄弟一半壮,无奈大兄弟死皮赖脸,谢以名只能硬着头皮半蹲下,背对着他所以没看到他退了好几步来了个冲刺。
谢以名摔得七荤八素腰要断,大兄弟拍拍屁股说好像哪儿都不疼了多谢班长!
谢以名自问从未招惹过这人,看他诚恳油腻的大笑脸却也没法说什么。
他回到座位时仿佛一切如常,同组的都在埋头看书,隔壁组仍是讲着没营养的东西,方启还是无视他。
但直觉告诉谢以名,一定不简单。
谢以名扫视课桌一圈,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他脚边的纸袋原本明明是贴紧桌边的!
方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校服有问题,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小有不甘。
谢以名打开盒子后被吓得一怔,校服和盒盖上到处都是未干的红痕,大片的艳红触目惊心,空气里飘着五毛钱水笔的劣质香味。
谢以名克制着不把东西砸到方启身上,一步跨到他面前,被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你!”
“我什么?”方启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凭什么出事就是我干的?
对面乐呵呵观战的龅牙小弟突然瞪大双眼,惊慌地喃喃道:“老大……”
“你不用帮我解释,”方启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不需要小弟帮忙,“公道自在人心!”
谢以名眼睛一眯,看见一个可疑的东西,“方启你不要脸!”
“谢以名别以为你是班长就瞎扣屎盆子,你没证据就别瞎说!”方启理不直气也壮地吼回去。
龅牙小弟心虚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呲牙咧嘴地暗示他,“老大……”
“你要证据?”谢以名冷笑一声,突然倾身上前。方启的个头太高,谢以名要仰头才能够到他的嘴巴。方启看着他靠近的脸蛋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就连方启自己都以为谢以名要亲上来——结果谢以名抓着他的衣领小狗似的在他嘴边嗅了嗅。
“那你解释一下,你嘴角为什么有红点?这个红点为什么和我衣服上的红水笔一个味道?”
方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尴尬地舔了舔唇角,苦苦的。
龅牙小弟连忙先行道歉,“老大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
这下方启坐实了罪名,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做猪队友。
“你太过分了!”
谢以名气得浑身颤抖,国旗下演讲的重要x_i,ng不言而喻,缺席的话除了没法向学校领导交代,也对不起他认真地写稿背稿。
相比于问责方启,现在更重要是的赶快找到一套校服。
方启已经做好了来一架的准备,没想到谢以名自己坐了回去,他这样身边一堆狐朋狗友的人不能明白谢以名此刻内心的无助。
谢以名没有朋友。
回想一下新同桌们相处得好像还不错,从不有求于人的谢以名试探着开口,“你们有人可以借校服给我吗?我会帮你向班主任请假。”
没有人回答,哪怕是拒绝。
说来是小事,但在这所有人穿上校服的日子没有校服就如同一个异类,谁也不愿意放弃那一份从众的安全感。
方启真没想到谢大班长的人缘会臭成这样,心情复杂地挑了挑眉毛。
物理老师从前门进来,所有人识相地拿出物理书,谢以名也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课桌抽出物理书,只是一直低着头。
铃声响后物理老师一直在等班长喊“上课起立”,谢以名却迟迟没有动静,老师觉察到一丝异样正欲走下讲台,方启率先起来喊了声“起立”,他怎么说也是个体委,号召力还是有的,同学们乖乖起立,总算是糊弄过去。
“喂,”方启眼睛瞥着物理老师,身子往谢以名那里歪了歪,“你不至于吧,玩冷战?”
谢以名依旧低着头,方启自讨没趣地耸耸肩。
物理老师是个声音温和的中年女人,她的课是方启在众多课程中最满意的安眠曲,没一会儿他就趴到桌上补觉了,睡得天昏地暗。睡够了迷迷糊糊间睁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的头,正对着谢以名。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谢以名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柔软,垂下来几乎盖了眼,掩掉他的神情。
方启在内心哼笑一声,谢大班长你这头发长度违反校规了吧。
扳回一局他安逸地继续打量谢以名,谢以名的下颌线干净利落,却柔和。一滴水顺着那条线滑到下巴滴落,紧接着又是一滴……
一滴水?方启猛地坐正身子,吓了旁边人一跳。
方启揉揉眼睛,偷偷往身边瞟,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谢以名身体的颤抖。
谢以名哭了,隐忍而无声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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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碎碎念:
方启玩脱了233!
第5章
这下方启慌了,心头涌起的罪恶感还真不是盖的,比挨拳头难受得多。
他局促不安地舔舔嘴唇,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老师再看一眼左边,乍一看那人安静如往常,可灰格衬衫勾勒出背后肩胛骨的痕迹,一下下地微微耸动,像在振动翅膀要起飞似的——得,还在哭。
下课铃声终于到来,物理老师知道还没下课就已经有人偷摸摸穿上校服生怕赶不上,干脆放弃就快讲完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