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怿无奈地退了两步,站在阶梯下查找文彦斌的名字,打算找着他们家地址电话,直接上门收费。想不到把那张表反复看了几遍,也看不见文彦斌的名字,自然也没有那个叫楚珩的。
难道他们家不是城西区的,不属于他分管的这片?
白忙活这么一遭,还差点让车撞伤,南宫怿心里也颇有些不乐。但他们这些穿越者之间的龌龊也不能告诉普通人,他遗憾地扫了一眼意大利风格的小楼,又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离上课只剩下半个小时,回去路却不知有多远,第二个妖的费是收不了了,他得先回学校上课。等过了25号,这片儿的收费工作都忙完了,再去找姓陈的混混头子的问清这个文彦斌家的地址。到时候时报警还是亲自教育的,再说吧。
这些日子不用留校、不用补课、不用请家长,放学路上也没人接送,南宫怿舍不得浪费这段时间,出了校门直冲到中午就想去的那个小区,见到了居住其中的妖怪。那位妖怪倒像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刚生了孩子,在家里地位超然,指挥着丈夫刷盘子洗碗,自己抱着儿子玩开心农场。
南宫怿敲门进去,她丈夫出来迎门,看他一个小孩还穿着制服,把他当成了来历不明的人员想盘问两句。那位主妇亲自走到门口,对丈夫说了句:“这是送快递的,我在网上订了点零食。”丈夫便脸色松弛、眼神恍惚地回厨房接着刷碗去了。
主妇拿出了自己和儿子的身份证明,把两人的钱都刷了出来,絮絮叨叨地跟南宫怿抱怨自己怀孕以后不敢擅用法力收束妖气,治污费一天天的看涨。又说起自己没嫁人时,法力有多强横,一身妖气敛束得干干净净,虽然比不上妖委那些大妖,也从来没交过治污费。自打有了这个孩子,班也不去上了,架也不能打了,功法也不敢修了,天天灰头土脸,妖气四散,跟个野妖怪似的。
南宫盟主被迫听了半天家庭妇女心路历程,看看表实在晚了,只得开口打断了女妖的回忆。那位女妖看出他回家心切,想想自己捞着个中学生就讲育儿经什么的,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跟他道了歉,出门打着了丈夫的车,从屋里拿出个笤帚来,施法力变成司机,让它开了自己家的车送南宫怿回家。
头一次体会到妖法神奇、不,是有用之处的南宫盟主激动得手脚发软,直到车飙到了自己家楼下身子还有些打颤。车门打开之后,他解开安全带,直冲到了花坛里,抚着胸口吐了许久——笤帚变的司机能干是能干,就是能干过头了,车速直接上了二百二,南宫怿闭着眼都头晕眼花,心里崩崩地跳。
上楼之后他才发现,这车确实比平常坐公共快得多,他被妖怪留下说了那么久的话,回到家还不到七点半。爷爷n_ain_ai看他脸色发白,只以为他是挨打挨的,并没发现别的异状,吃过饭早早把他轰到屋里学习,表哥送来的笔记本也深锁进了杂物间里。
写完作业之后,南宫盟主就要为自己未来即将背负上的欠款奋斗了。当了家庭主妇的那位大妖,当着工程师还专能清除石油污染的那位j-i,ng英,都被压榨成了那样,自己这前途着实看不出什么亮来。
还有十天就到月底了,这十天里,得把自己手里这六十多人的费用收齐了。时间紧任务重,晚上的休息时间还得拿来干活。南宫又等了一阵,关家老两口都睡熟了,南宫怿又换了那身工作服,按着表上所写的地址扰妖清眠去。
那张表也不是一般的打印纸,收过费的人家再看时就都自动消失了。经过一夜的洗劫,表上所印的内容短了3cm,附近小区里的妖怪们都奔走相告,互相提醒新来了个上夜班的收费员。
这么干了几天之后,南宫怿倒发现了表上的规律——里面只有妖怪,没有一个是像他一样的穿越者。按说l市一共九个区,城西按人头算也得有二百以上的非人类。可白秘书长给他的表上只有六十人出头,还都是积极缴费、态度良好的妖怪,就在他家门口的吸血鬼和隐形人却都不在其上,这是秘书长对他的照顾呢,还是照顾呢,还是照顾呢?
想到了这一点,南宫盟主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惶愧。虽然几天没睡,j-i,ng神上的亢奋却弥补了身体的不足,让他无论学习还是工作都保持着极高的效率,还难得地让老师表扬了一次。
语文课上,老师布置题目让写《校园一角》。他平时因为不会写白话文,简体字也不够熟练,基本都是照抄《中学生作文选》,连标点都不带改的。可这几天睡眠不足,又满脑子都是妖委工作,心不怎么在学习上,就忘了找篇合适的来抄,而是按着小赋的格局当堂写了一篇。
他虽然没有袁虎倚马千言的本事,但初中作文只要求六百字,又有两节课的时间来写,倒也难不倒他,只是韵押得不够工整,多写了几个繁体字。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收上这篇作文之后激动得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