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欢能够切切实实拿在手里的,能够叫王家得到好处的东西。
心里明白老太爷想法,可是大夫人也不能不恨。
王家三房人,二房三房的嫡女都已经出嫁,庶女年纪还小,年纪合适些的,也只有大房的几个庶女了。
凭什么呢,她女儿死了,多年不得安葬入土,如今却叫那几个贱妾生的女儿踩着她亲生骨肉的尸骨,爬到高位上去吗?
如何能叫她情愿!
大夫人猜的一点儿不错,丈夫那话说完,老太爷便赞许的点头:“不错,总算是不糊涂。”
“我记得,”他眯起眼睛,道:“你们那儿有个叫阿惠的女孩子,相貌生的很好。”
“是,”大房应道:“几个庶女中,就数她最出挑,人也机灵。”
“那便是她吧,老大家的,”老太爷转头去看大夫人,浑浊目光中锐利不减:“从今日起,阿惠便记在你名下,好好教她规矩,仔细调教。”
“云飞云鹏几个也是姓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缓缓道:“你也不想害了他们吧?”
这就是拿她几个儿子来压人了。
大夫人心头恨得滴血,面上却适时地带上了笑:“父亲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她的。”
“那就好,”老太爷低下头,转了转干枯手腕上的佛珠:“放出消息去,就说我病重,几乎下不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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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是冷,但对于锦书而言,却还是融融的暖。
年夜便在眼前,她作为宫中最高位者,本应极为忙碌的,只是占了有孕的便宜,别人忙的热火朝天,她倒是落个自在。
年夜照旧是在承明殿行宴,极是繁华鼎盛。
圣上的宫妃与诸皇子公主自是不必多说,先帝留下的未嫁公主们同生母一道,再加上圣上几个封王的兄弟与外嫁的公主驸马,殿内当真热切。
这样的时候,锦书作为新晋的皇后,自然会惹来诸多目光的盘桓。
她心中明白此节,自是不愿多生是非,劳心劳神,也未曾早早过去,只在内殿等着圣上,同他一道过去。
贤妃前几日告病,年夜却不敢缺席,几日功夫,她便憔悴好些,饶是面上扑了粉,也能看出几分倦色。
扶着宫人的手入殿,她笑着同几位宗亲寒暄几句,目光一转,瞥见大殿内一角的人影,忽的目光一闪。
“你们是怎么回事!”声音被压得很低,却依旧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急切与怒意:“怎么叫他过来了?”
皇后有孕,自然不会去操持宫宴,今日的年夜还是贤妃负责操持的,若是出了事,问责的自然也是她。
宫人被训得一愣,顺着贤妃目光一扫,也有转瞬的讶然。
二皇子承安半垂着眼,正坐在右侧席位上,静默如一尊雕像。
“娘娘,”那宫人也有些慌了:“奴婢没给他安排位置,也没吩咐人引他过来啊!”
圣上不待见二皇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别说是年夜宫宴了,便是连教书太傅都没给他安排,可见一斑,谁会在这种关头叫他过来,惹圣上晦气呢。
“那怎么办,” 那宫人有些慌神:“奴婢叫人……将他弄走?”
“怎么弄走!”贤妃咬着牙看她,目光有些狰狞:“当着满殿宗亲的面儿,将他拖出去吗?本宫不要脸,圣上还要呢!”
明面上不待见是一回事,可圣上毕竟没说出来,二皇子也依旧是天家骨血,不管怎么说,面子上总是过得去。
现下吩咐人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带出去,岂不是连里子一起撕了,贻笑大方?
“娘娘,”宫人急的都要哭了:“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去管,”贤妃有些烦躁:“车到山前必有路。”
并不是只有贤妃对此惊疑,内殿宗亲们也是如此。
在这儿的都是在皇家中挂的上号的,对于二皇子的出身,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皇家那层尊贵的颜面,也没人会明晃晃的过去问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毕竟,二皇子也是帝裔,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等到圣上同那位新封的皇后驾到时,就更加没人会再去看他了。
锦书入宫时日毕竟不长,许多暗地里的隐秘私事也不甚了解,见二皇子承安在列,倒不惊讶。
只是,还不等她将大殿中那些或倨傲或文静或尊贵或谦和的面孔打量一遍,便被圣上说的话惊得险些落筷。
“承安年幼失母,也是可怜,”圣上笑着看她,语气温和:“皇后既为国母,便代为教养,如何?”
第40章 恩惠
圣上说话时神色淡然, 语气温煦, 与素日里并无差别。
锦书初时不觉什么,等到真的将那句话听得分明, 在头脑中转了一遍,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若说圣上是关心二皇子承安,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偏生今天才讲再者, 好端端的, 做什么叫她收养二皇子
只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诸位宗亲的面, 圣上这样问, 便是叫她没办法拒绝的。
至少,作为皇后的她, 是没办法拒绝的。
“好,”将心中狐疑按下, 锦书含笑应声:“臣妾会照顾好他的。”
圣上既不看她,也不去看二皇子承安,只是借助桌案与衣袖遮掩,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皇后做事, 朕自是放心的。”
锦书心思几转,面上笑意温婉,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