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不甘心,自从张宋威被革去吏部尚书之职后,吏部又进行了一次小小的调动,那里也说不上还完全由他掌控的了。而户部虽然仍握在手中,可皇帝突然要处置洛川府的那笔灾银贪污之事,他不少党羽都被剪除。如今又要他放弃一些人,这么下来,他的损失也很是惨重。
「太子殿下,将来天下都是你的,你还需要怎么争呢?」冯应道。
太子得了主意,进了宫面见了皇帝,也不反驳,只是诚恳地认错,并表示他只一心为了皇帝,没想过跟两个弟弟争夺药材。
皇帝虽不完全信他的话,但是心情却好了不少,太子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皇帝发问:「那刑部判一个无辜的百姓流放之罪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故作茫然:「儿臣对此事并不知情呀!」
却见呈上来的奏折里查明,桥春堂掌柜岳贤良被人陷害配错了药量,使得一个病人中了毒。京师的知府接到报案便去将岳贤良抓了起来,又屈打成招,最后将供词交给刑部,刑部也不加以核查,直接判处了他流放千里的责罚。
如今案件已查得水落石出,是那知府因岳贤良不按他的命令行事,又有了原竟的关系,便设计陷害了那掌柜。岳贤良的夫人带着孩子找原竟,她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他们官官相护,所以才会让原竟放了她的夫君。
那知府被板子一打便招了,当年他想跟原烨结亲,把女儿嫁给原励。岂料原家人百般看不起他的女儿出身,他一直都怀恨在心,然而原烨位高权重,他无可奈何。此次有太子在背后撑腰,他便迁怒于岳贤良,又有意散布消息称是原竟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可皇帝明白,衙门若真的屈打成招,那刑部审核案件时不会也那么糊涂,这就说明刑部有人跟那知府是狼狈为奸,为此大力一查又牵扯出了一堆的人。
皇帝又想到:「这刑部尚书与刑部的侍郎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如此无能怎么管理刑部?」
于是刑部尚书被皇帝责骂了一通,年终的官绩怕是不怎么好看了。就更别说底下的两个侍郎了,何况其中一个是张宋威。
皇帝看见他的名字,本来已经快忘了他的,岂料这次的事情又发生在他管辖的地方。因着有心疾,心情不好对此人便更加厌恶,便道:「这人怕是不足以担当重任!」
张宋威听到消息时脸色一白,这话分明就是他不仅升迁无望,可能还会被贬官呀!
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总管刘效,将这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待再见到原竟之时,也不由得在心里揣测:当时那话她只是无意说给皇帝听的怕是没人信,只是皇帝想必也是知道的,那为何他会顺着原竟的意思来做呢?
不过他很快便想明白了:皇帝自然是清楚的,可是他享受这种仍然能轻而易举地便决定底下的人的命运的感觉。他们畏惧他、来奉承他,只有他才能给予他们荣华富贵,只有他才是天底下唯一的一人!只有这种感觉,他才觉得这个位子没有那么枯燥无聊!
此时在原府内,原鹿氏满心的愤怒,看着原觅雪原来的丫鬟被鞭笞:「当时你为何不说此事?」
丫鬟被鞭笞了十来下,便被原烨命人救了下来,她脸上满是泪水混杂着汗水:「奴婢并不知有此事。」
「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不知?当时你在何处?」
原烨出言:「够了,人已被带走,再来迁怒丫鬟有何意义?!」
「老爷!那可你的亲女儿呀,是你唯一的女儿呀!你怎么就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且不说是否有危险,她的清白之身也是难保的呀!日后、日后……」
原烨沉着一张脸:「我已派人去寻,你还要我如何?!此事日后不必再提,谁敢再提此事,家法伺候!」
「老爷……」在原鹿氏愤怒又啼哭的声音中,原烨往原觅雪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