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冠璟闻言,果然不负所望地将他爆打了一顿。
第二日梁青钰也未在梁府久留,主要是怕梁老将军把他打残了,梁运城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虽然他先头几个儿女也没怎么吃过棍棒,但是梁青钰和他们不是一个路数的,需得教法有类。是以由梁冠璟苏铭玥一同将他押往金陵书院赴读,一路上软硬兼施,苦口婆心,自不在话下。
梁冠璟穿了男装,与苏铭玥坐在一处,梁青钰左看右看,突然道:“民间说皇帝将皇后下狱了,有没有这回事?”
梁冠璟飞了一眼,没吭声。
梁青钰道:“你不是一样离家出走,还带走了他的宠妃,你还有脸说我?”
“那是事出有因。”
梁青钰道:“我与周家公子约架也是事出有因,至于揍先生就更是事出有因了,你怎不去问问当时我揍先生的时候,课室里人人拍手叫好?”
梁冠璟道:“你凡事爱强出头,没有想过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情,被逐出书院还要爹娘姐姐给你擦屁股。”
“那就不读那劳什子的书了。”
梁冠璟道:“我朝开国之时需要武将,如今天下太平,皇上自然重文抑武,你不好好读书,将来便没个好前程。不是梁府的护荫,你去喝西北风吗?”
梁青钰嗫嚅,“我在江湖飘摇,潇洒自在地很。”
“罢了,前头就是金陵书院,聪明的,你跟我进去给先生赔不是,留在那里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梁冠璟说完脸一沉,“要么你从此离开梁家,与我恩断义绝。我可提醒你,爹娘年事已高,你下一回来还能不能见着都不好说。”
梁青钰嬉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说这些干嘛?我看老头子健硕得很,抽起我来浑身的力气。”
梁冠璟叹气,柔声道:“你娘亲当时遇到我爹,非要以身相许报答恩情,她那样的才情,满可以找个世家公子当人家正头夫人,却给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当小妾,为的什么?人道是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相报,那便是今世不报了。爹爹到现在都后悔一时没有把持住,与你娘亲有了露水姻缘,之后又没有将你娘迎入梁府。他总以为自己老朽,不想耽误你娘的青春,最后却是你娘死在了前头,她若在世见你这样,真不知道是报的恩,还是来梁家讨债的。我知道这件事上你有心结,你怪所有人,可是你不用怪自己,你是无辜的。”
梁青钰扭过头去,“说这些做什么,人都死了多少年,骨头都烂掉了。”
梁冠璟道:“你还有爹娘,还有姐姐,为时未晚,你才十五岁,前程似锦,只别自己耽误了才好。这些话你爱听便听,你不爱听也随便,或者你觉得这样快意江湖,潇洒来去很痛快,那便好,全看你自己开心。”
半晌,梁青钰道:“那金陵书院里,多的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废物,欺世盗名,没几个有真才学的。就凭他们也配教我梁小爷爷!”
“没几个?那就是还有的?”
“有那么少数几个吧。”
“那不结了,有真才学的还不赶紧入朝为官?”梁冠璟又要敲他脑袋,“便是仕途上不善经营了,有几分才学自是去书院教书,你别半桶水晃得欢,届时科考且看你有没有真本事。皇帝可不会因为你是妻弟就格外青眼有加,你别让姐姐蒙羞才是。”
梁冠璟一路说得口干舌燥,苏铭玥便把水壶递上去让她缓一缓。梁青钰见了,便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去好好读书。”
“说来听听。”梁冠璟仰头喝水。
梁青钰道:“你把铭玥姐姐嫁给我吧。”
梁冠璟一口水含在嘴里,“噗”地喷了梁青钰一脸,“你说什么?你可知她是皇上的女人,都破了身。”
“我不介意……”
梁冠璟这会子连打带踢,“你也配介意!你觉得皇帝陛下能容你染指他的女人?”
梁青钰一脸忧愁,“可是铭玥姐姐心中有皇上吗?姐夫有了姐姐不够,还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我若得了铭玥姐姐,从此便只对她一人好。你既带她出了宫,回说她染病不治而亡不就好了?”
“我撕不烂你的乌鸦嘴!敢动这样的歪脑筋!”梁冠璟又要上去打他,被苏铭玥拦住了。
苏铭玥道:“这原是你们梁府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既说到我头上来,我便插嘴几句。梁小公爷的为人处事,真是让人心生羡慕,我若生在梁府,眼下还是家中唯一的希望,必然能得名师指点,在仕途上也左右逢源,将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今日见了小公爷才晓得,这高门贵乎的皇公贵族们,跟咱们的想法儿就不是一个路数的,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压根儿想不出来,这人生还可以这般过,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梁冠璟纠正,“分明是纨绔子弟,骄奢荒淫。”
“小公爷怎是纨绔之徒?哪个纨绔能深入虎穴,与你里应外合助你于危难?哪个纨绔向往朝堂之外风餐露宿江湖儿女的生活?又哪个纨绔才高八斗桀骜不驯与金陵书院的迂腐学究叫板?我看小公爷必是人中龙凤,他日岂止出将入相,这是要名留青史的大英雄大侠客,比肩唐时李白,宋时稼轩,那可比历朝历代多如牛毛的将相还要了不得。”
梁青钰恨不得拜倒在苏铭玥裙下,引为知己。
“不过……”她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