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衣服离开后的何其还不满意,一脸嫌弃地对邢衍抱怨道:“这衣服的价格本来可以更低一点的,她不肯卖给我,没有办法。”邢衍听了附和地点点头,作出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刚走了几步,何其突然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把袋子里的拖鞋拿了出来,用牙咬断绑在上面的塑料线,将谢放在了邢衍的脚下。
“忘了给你这个。”他说:“把你脚上那双扔了吧。”
邢衍乖乖地换上了新鞋,刚好合适。何其小跑着把换下来的旧拖鞋扔到了最近的垃圾桶里,回来的时候被摆在地上的荔枝摊吸引去了注意力,邢衍还在这边等着,他倒好,一头扎进人堆里手里抓着一个塑料袋挑拣起荔枝。
邢衍从地上拿起他扔下的购物袋,摇摇晃晃地走到何其忙碌的身后。他挑好了一大袋汁多饱满的,付了钱,刚从地上站起来,差点迎头撞上邢衍的下巴。何其拉着邢衍往旁边走了两步,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润的荔枝,剥开了放进他嘴里。
“甜吗?”
邢衍两只手都腾不开空,嘴巴被荔枝塞满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地点头。何其看他吃得眼睛发亮,就知道味道一定差不到哪去,自己也剥了一颗放在嘴里。
不知怎么的,他心情好得不得了,这是许久没有过的。上一次感到开心还是在学校,他们宿舍和隔壁联合玩起了枕头大战,最后的结果是一人被记了一个处分。明明毕业没多久,学生时代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他还买了几瓶啤酒,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全由邢衍拎着,他也不拿回来,一手拿着装啤酒的袋子,一手剥着荔枝,走过的路上都是他扔的荔枝壳。
有只吉娃娃站在某户人家的窗户冲底下的人疯狂叫唤,何其对邢衍解释道:“那是房东家的狗,每天都在窗口冲行人乱叫,不知道是不是关疯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在笑,可当邢衍看向他时又不好意思起来,“我可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他家的狗……反正看着怪可怜的。”他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指着附近不知是谁搭起的土灶对邢衍说:“有一天傍晚,也是今天这个时候,我从这里经过,看到了一地的血。你知道这个灶台是干什么的吗?”
恐怖故事的开头都是这样开头的,何其故意吊起邢衍的胃口,他也不辱使命地提心吊胆了起来:“干……干什么的……”
一时间风声、鸟声,躲在暗处的虫鸣声四面八方朝他涌来,长坂上的太阳可是愈渐黯淡了。
邢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身体不自觉地远离了那个灶台。
何其说:“我看见了一只血淋淋,被剥皮的狗,躺在滚开的热水里。”
鬼故事变成了惊悚故事,但是依旧吓人,邢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寒气从脚底爬了上来,现在明明是夏天。
“那之后的整整两个月,我都是从其他地方走的。”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苦笑着说道:“太恶心了,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
邢衍朝他走去,“那就别从这走了吧,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何其扑哧一声笑了:“你真的信了?”
邢衍愣住。
“不会吧!你真的信了?”何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难道还有骗我的理由?”邢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何其撇撇嘴转了个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荔枝剥开,一边走一边对后面跟上来的邢衍说:“我没说这事是骗你啊,不过做了一个礼拜噩梦是假的。”他随手将壳扔在地上,幸好居民区没什么门前三包,不然在别人家门口扔垃圾怕是头都要被打飞。
他们经过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传来大型犬的狂吠声,十分的吓人,好像就是隔着一堵墙冲着他们的脚步声来的。邢衍慌张地跟上来,装作漫不经心地聊起:“这附近狗真多呢,呵呵……”
何其回他:“你应该庆幸之前没走过这里,不然打在你头上的可就不是棍棒了,狂犬病都给你咬出来。”但是接下来他又疑惑了:“不对啊,你流浪那么多年,怎么还能怕狗,你的打狗棍呢?”
邢衍为难了一下,说:“我从小就很怕狗,一听到附近有狗叫声一般都不会久留。”
“万一你睡着了呢?”
“不会睡很死。”
“哦。”
话题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何其已经把天聊死了。
可是他又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邢衍坐在墙角睡着了,洗漱的声音就在旁边他没醒来,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也没醒来,那是睡死了吧。
在打开防盗门的时候,身后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血色的晚霞铺便天空,楼梯间已完全在黑夜里。防盗门关上,他们的脚步声唤醒了楼梯间的灯。何其脚步轻快地在前面走着,邢衍拎着两袋子东西跟在后面,不时往上提一下,手指被勒出了几条深深的凹痕。
何其比他多跑了一层楼,在带着回音的楼梯间探出脑袋,自上而下地对他说:“回去给你煮点下酒菜。”
那两袋东西突然间一点儿也不重了。
第9章 cer 9
一袋子的荔枝一路上吃得只剩一半,他把手中的袋子搁在桌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