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来,这种事情层出不穷。他不想发火,他知道这群笨蛋是为他好。
“那个……那边……”山崎退往旁边挪了挪,用手指着刚才正好被自己挡住的庭院中的人,“刚才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看那个样子,应该是……昨晚就在那里了。”
忐忐忑忑,结结巴巴。这算是被他吓怕了吧。男人默默地想着,顺着山崎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刚一看请院中的情形,他便忽地皱起眉。
山崎退一颤。总觉得,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对吧!这绝对是问了不该问的事了!现在切腹还来得及吗?副长!
颤巍巍地站起来,山崎退赔着笑:“副长。我就先走了。”说完不敢等男人说话,便一溜烟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男人没有在意落荒而逃的山崎退,只是看着门外跪在院中的银发男子。
清晨被露水沾湿的空气裹挟着丝丝的凉意,一股脑的灌进开着门的房间里,环绕在男人周身四处。很凉。
桌案上的清茶飘出一缕轻薄的热气,模糊了男人的视线。他终是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庭中,在银发男子面前站定。
“我没说过让你在这种地方待一晚上,更没说过让你一直跪在这。”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银发男子,那头熟悉的银色天然卷却不能让他生出哪怕一丝的真实感。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然而更多的只是释然。
“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的。”银发男子听得这话双肩一缩,慌忙摇头,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很显然,这一定不是冷的。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男人伸手去找放在自己胸前口袋里的烟,摸了个空,想起被自己放在了壁橱里,皱皱眉。
“昨晚。我喝擅自进了土方先生的屋子,还喝了放在屋子里的酒……还,做了那样的事……惹土方先生生气了。”银发男子眸里晶莹的泛着光,眼泪堆满了,似乎马上就会溢出来,“请土方先生一定不要……不要送我走。我……什么都不会做,请土方先生不要送我走。”
“白。别用对付你的客人那套来对付我。你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了,怎么还掉不下来呢?”男人认真地盯着白早已经湿透了的衣摆和膝上隐约能看出一转水迹的裤子,烟蓝色的眸子泛起了冷光 “白,你就这样怕我?我说过了吧,你是自由的。不是我的东西。”
白怔住,咬住下唇。他就是这样的人啊。长年累月的习惯,这种时候要得到原谅,就是要装可怜才对吧。不过……忘记了啊。这样的话,对这个人没用啊……
男人看着这个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对不上号的人。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银色天然卷,如此的相似眼睛。不过。男人暗叹一口气,白可怜兮兮地跪在这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可他,一点别样的心思也生不出来。
我,只是不想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人,沦为那些恶心的用下半身思考的qín_shòu的玩物罢了。
“土方先生。我是土方先生救出来的,就算是土方先生说过我是自由的,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啊。”白勉强地勾起嘴角,抬头对着男人笑,放在腿上的手颤抖着,“您是我的恩人。只是我,什么都没能为您做过什么。”
“白,我是有私心,才会救你的。”男人皱起了眉,他可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啊。
“我知道的。”白眯起眼,眼里的泪,好像要控制不住了啊,“您一直是这样的。每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您的眼里,倒映出来的,永远都只有这张脸。我也有想过,如果……如果我的脸和某个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人,很像的话……”
真的控制不住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划过白皙的脸,留下两道泪痕,掉落在白灰色的裤子上,留下几点水印。
“也许,我可以更像那个人一点。如果,这样的话,您会不会……更开心一点呢”白是笑着的。土方先生,您不知道吧。您,一直,一直如此的哀伤着,怒号着,挣扎……
“白。”男人伸手扣住白的下巴,强迫白地将本就抬着的头往上抬了抬,手指没来由地用力捏住白的下巴。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抹掉白脸上残留的泪水:“不许这么做。”
男人烟蓝色的眸子眸子翻滚着怒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怒火。他不想看到这张脸上的泪水,连想想都觉得无比恼火。
“为什么?我也想为您做点什么……我明明可以更像那个人的。您也一定会开心的!”白有些歇斯底里,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我明明是知道的,土方先生不会允许的……但是呢,总要,垂死挣扎一下才好吧。
白看出来了,这个人,怒了。
无言地沉默。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都是云,漫天的云。男人任由自己面前人的泪水往下掉,良久才伸手擦去白的泪水,松开了扣住白下巴的手,退开一步,弯下腰,凑到白的耳边。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残忍,轻轻开口:“至少。他永远都不会用这幅样子和我说话。”
白怔住了,忘了流泪,忘了那些美好的希冀,忘了自己心中难以言说的不甘,似乎连清晨寒凉的空气都离他远去。
在那一瞬间,他只看得到余光里男人努力克制着却因愤怒而依旧有些扭曲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