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暄:“……”
果然是亲兄妹,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徐镜心趴在永宁帝姬肩上,腰腹处微微疼痛,永宁帝姬似乎察觉到了,把她向下抱了一抱。
大约跑了好一会,永宁帝姬才把她放下来。
“父亲会不会生气?”
徐镜心双足踏落到厚实的地上,方担忧问道。
永宁帝姬却是不在意地笑着摆摆手,道:“别怕,太傅不会生气的。”
徐镜心这才安心问道:“你带我到了哪里啊?”
“这里是我住的长乐宫,往前面是我母后的未央宫,后面是隔江望月廊,左边是藏书的素心楼,右边是初心亭。”永宁帝姬细细道来,“还有御膳房的三味堂,红梅白雪舫,梅妃的暗香浮动台,文舒夫人的南北书斋,你想先去哪玩?”
徐镜心却是沉思道:“陛下已快年近而立之年,该册立皇后了。”
“果然是太傅养出来的女儿。”永宁帝姬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后宫三千可壮观呢,华皇贵妃,文舒夫人,明月夫人,纯贵妃,婉贵妃,梅妃,叶妃,安妃……”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永宁帝姬沉声道:“沾的都是花,还没完没了了。”
徐镜心点点头,道:“真是,听得就很是颇为壮观啊…”
红梅白雪舫。
红梅白雪舫停在梅树环绕之间缥碧盈蓝的湖泊中,朱阁玉坠,纱帐漫舞,白梅晶莹如雪,红梅殷红如砂,绿梅缥碧如玉,混成一片壮观的景色,若再有了雪景,便真的是美得惊心动魄了。
女子素白舞裙,逶迤丝绸柔嫩轻薄,随风飞扬,披一袭绞了银丝细绣九重梅纹的玉绫纱衣,烁烁曳地,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浮光掠影。
徐镜心望着画舫琉璃晶盘上那幅巨大的美人图,轻纱撩乱间一双剪水秋瞳噙含着迷,轻声问道:“这便是徳仪文舒皇太后么?”
画中美人青丝用华硕细碎的水晶琉璃饰挽起,发梢飘逸,熠熠生辉,枝上的梅瓣在清风暗香中纷纷扬扬拂落而下。
女子臻首鹅眉,眉如翠羽,美目盼兮间秋水横波,齿如含贝,腰若尺素,当真风华绝代。
“是啊,我母后。”永宁帝姬咬着红梅白雪糕,侧了头去望身旁看得眼睛发亮的徐镜心,“…皇兄说,她是天下最美,最温柔的女人。”
“…我可一点都不像她呢。”或是这一次的红梅白雪糕过甜,永宁帝姬望向徐镜心,把剩下半块囫囵吞了下去,咂了咂嘴,轻声呢喃间笑意盈盈。
“你很像她。”
御书房。
徐子暄走进来的时候,荀尘正巧看完了一本子的奏折,刚一抬头欲开口,却突然被面色愠怒僵硬的徐子暄吓了一跳。
“嗯……”荀尘小心翼翼开口,“怎么了?”
徐子暄抬头静静地望着他。
“…你妹。”
“啊?”
荀尘一直到这几个月发现自己妹妹身后多出了个很像左相的白色小尾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冷_(:з」∠)_牙疼_(:з」∠)_。
第4章 第四章·种情
烛影映白帐,玉坠越玲珑。
年方花玉的徐镜心坐于临窗的轻暖木榻上,倚一方织绵团花的软枕,素手拈银针,细细绣着一面殷红丹砂的连枝木棉绣锦。
织绵霞光绸袍逶迤垂地,袍内着一袭家常的月白衣裳,绣着素淡的玉兰枝,三千青丝只简单挽了个流云簪,零落随意地缀了几珠绢花玉坠,徐镜心鸦羽长睫安静低垂着,墨眸温润似水,唇角亦含着盈盈的笑意。
雕花的圆形木窗外纱帐飘舞,入目可见一片静谧的小院,花树莲池,天边明月,青竹幽幽间让人心生舒畅。
永宁帝姬正站在那一树洁白如雪,晶莹剔透的玉兰花树,一身轻便的殷红狩衣,对比鲜明,望去便一眼夺目。